衛至承趁他不注意,低聲對蘇喬說:「暑假去上海的時候發高燒,人沒事,腦子出了點問題。」
蘇喬還處在驚愕中,瞳孔不斷收縮。
「簡而言之,是不記得一部分從前的事。」衛至承一副不知道怎麼解釋的為難表情。
蘇喬:「是不是……失憶了?」
衛至承:「不完全是。」
蘇喬難以理解衛至承的話中之意。
但他很快就理解了。
在衛西的這間公寓裡,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外公和衛至承告訴蘇喬,衛西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兩個月,他智商正常,不影響生活學習,待人處事也跟從前沒什麼區別,仍然很肆意傲慢;
第二件,衛西一直說,他和蘇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蘇喬跑了,但以後還是會回來找他。
「他總是這樣說。」外公很無力,「說你們從高二開始就一起住了,我們說什麼,他都不信。」
衛至承也說:「當時非要搬來這裡,也不說原因,就說要住在這,我們查了好久,什麼都沒發現。」
當然什麼都發現不了,因為這是前世他們同居的房子。
而今生,這是蘇喬第一次踏入。
他也終於明白,外公為什麼會那麼疲憊,面對他的詢問,欲言又止。
而眼下更加麻煩的,是衛西。
從進門開始,他一直拉著蘇喬不放,蘇喬坐在沙發上,他就坐在旁邊,半步也不肯離開。
蘇喬和他們說話,他在一邊看著,也不理會他們的話題中心就是自己。
他就只是粘著蘇喬,其餘一切,根本都不在他眼裡。
衛西和蘇喬之間的問題,兩個長輩並不太清楚,但也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衛西對蘇喬不同一般的情感,但是眼下,衛西表現出來的依賴顯然已經超出正常,這讓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外公和小叔,都覺得難以理解。
面對外公和衛至承不解的眼神,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大約是唯一知曉內情的,但他沒辦法告訴任何人。
過去兩個月,外公什麼都不說,衛西沒聯繫他,或許也有外公的布置,老人這樣安排,是不想讓蘇喬產生心理負擔。
雖然大家都明白,隱瞞不了太久。
外公說,看過好幾家醫院,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但衛西的記憶時斷時續,尤其和蘇喬有關的,常常語出驚人,外公聽著膽戰心驚,實在放心不下,這兩個月一直在北京陪同。
可事實證明,並沒有什麼用。
明明之前打電話,已經聽不出蘇喬的聲音,卻能在看到蘇喬的第一眼,精確認出。
這其中的問題,根本誰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