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行李箱裡有厚實的衣服?」
「哪裡有啊,」顧方圓嘆了口氣,「就是個託詞。」
「那你行李箱裡塞了什麼東西?」
「很多楓城的特產啦。」
顧方圓咽下了「要送給譚申」這句話,好在任玄顧也沒有追問。
「你那麼冷,不會被凍感冒吧。」
「還真的被凍感冒了,沒過幾個小時就發了燒,」顧方圓想想那時候的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幸好你父親不知道怎麼弄的,給我升級了一個高級軟臥,我躺了一路,才不至於受更多的罪。」
--
顧方圓那時候覺得自己好委屈啊。
從列車員里買到了退燒藥、吞服下去的時候,他甚至有點埋怨自己為什麼總是要對譚申那麼好。
就不會拒絕他麼?
就不能拒絕他麼?
然而當顧方圓坐了十個小時的貨車,有些吃力地拖著行李箱出了出站口的時候,卻一眼看到了譚申。
譚申穿著他上次過生日的時候顧方圓送他的黑色長風衣外套,內里是學校做志願者時發的白襯衫,他身姿挺拔,容顏俊俏,站在人群中閃閃發光,像個大明星似的。
人潮洶湧,卻有很多人願意為他駐足,甚至舉起手機,悄悄地拍下他的模樣。
然而譚申並不會理會旁人,他冷著臉,直到他與顧方圓視線相交,才扯起了一點嘴角。
顧方圓很自覺地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向譚申的方向移動。
但車站的人實在太多了,他燒了一路,腳下虛浮,被人一撞就險些摔倒。
好在他握緊了手中笨重的行李箱,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了腳步。
「你是笨蛋麼?」譚申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他的面前。
顧方圓低下了頭,沒說話。
譚申一把奪走了他手中的行李箱,然後用大手攬住了他的肩膀,說:「跟我走。」
顧方圓其實頭腦還是有些發暈的,譚申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但他還是撐著抬起頭,悄悄地看譚申的側臉。
譚申的側臉也很好看,緊繃著臉的模樣格外英俊。
他其實也曾經想過無數次,他為什麼離不開譚申,或許也是因為,譚申曾經無數次像此刻一樣堅定地保護他、站在他的身邊。
即使經歷了那麼久的磨難,他始終願意相信,譚申會是那個保護他的人,而非傷害他的人。
顧方圓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一點,他用沙啞的嗓子問:「我們要去排隊打車麼?」
「不用,我們去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