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陶反問他:「除非什麼?」
何夜冷哼一聲,「除非是高仿的,要麼就是歪門邪道偷來的。」
莊陶從到這裡以來遇見的絕大多數都是正常人,哪怕是壓迫傭人的廚師長起碼也知道欺軟怕硬,可何夜的腦迴路簡直讓他不禁感慨物種的多樣性。
「這把琴的來源我不需要告知於你,不過我可以好心幫你分析一下,」莊陶說。
「既然你懂琴,那你應該很容易能看出它的真假,說是高仿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至於偷……」莊陶淺笑一下,「你居然能想到一個未成年去國外偷一把價值連城的小提琴,比起拉琴,你更適合去寫小說。」
「你!」
莊陶一向與人為善,也不怎麼計較,可這不代表他可以任人搓圓捏扁,甚至侮辱他的能力和家人。
看何夜被氣的說不出話,莊陶感覺自己沒什麼好說的了,正要離開,對方卻忽然抓住他,然後高高地揚起右手——
完了,說大勁了,他要揍我。
意識到的瞬間,莊陶下意識閉眼,胡亂想著,右臉才包上紗布,左臉也要挨打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難同當?
一秒,兩秒,等了三四秒還沒動靜,他慢慢睜開眼,何夜一張好看的臉變得通紅,隨著視線望過去,沈宵站在身前,輕鬆攥住他打過來的那隻手,冷漠地看著對方吃痛掙扎。
「沈宵……」莊陶睜大眼,「你怎麼來了。」
沈宵瞥他一眼,「我不來你另外半張臉就腫了。」
「……放開我!」何夜感覺自己的手腕要斷了,他的臉變得扭曲,「你誰啊你?」
沈宵鬆開手,慣性沖的何夜差點坐在地上,他又羞又怒,轉頭對莊陶道:「你進了音樂社又怎麼樣,一個社團而已,我根本不在乎,實話告訴你,我馬上就要進入白老師的樂團了,看著以後吧。」
等人氣沖沖地走了,沈宵轉頭對莊陶道:「難得看見一個人這麼討厭你。」
莊陶摸了摸鼻子,「你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剛才他要打你,」沈宵蹩眉,「你就站著讓他打?」
「我肯定不想啊,」莊陶委屈道,「但我從小就這樣,膽兒特別小,誰凶我我根本不敢還手。」
「我看你那天往小混混身上扔磚頭的時候膽兒挺大。」
「……」
安靜須臾,莊陶輕輕開口道:「你不生氣了?」
沈宵走進屋收拾東西,沒答他話,莊陶換了個問法,「你為什麼來這啊?」
他心中緩緩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你不會是來看我面試的吧?」
沈宵沉默幾秒,轉過身看著他說:「我負責音樂社的樂器清理,你說我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