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組的表演已經結束了,震耳欲聾的掌聲穿過門縫,陳子安無暇顧及其他的,最後確認道:「你到底行不行?別逞強。」
沈宵的目光落在莊陶身上,「要不要一起表演,你說了算。」
莊陶沒有絲毫猶豫,「我相信你。」
……
已經來不及單獨準備一套演出服了,沈宵無所謂,只說穿著校服上台就好。
幕布阻擋了他們和台下的觀眾,他坐在琴凳上,雙手輕輕觸摸琴鍵,內心流轉。這是第一次在除了餐廳以外的地方當著眾人的面演奏。
他早已學會獨來獨往,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外人對他的偏見註定他無法像其他人一樣融入,永遠都生活在黑暗中。
這回也一樣。
工作人員問:「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沈宵說:「麻煩到時候幫我把鋼琴這邊的燈關掉。」
工作人員有些訝異,還沒等開口,莊陶搶先問道:「為什麼?」
沈宵淡淡道:「你才是這場演出的主角,有你頭頂的燈光就足夠了。」
「不夠,」莊陶拒絕得徹底,又透著一絲不理解的委屈,「既然上了台,我們兩個人就是聯繫在一起的,留我一個算什麼?」
好像把沈宵當成自己的工具一樣,他不喜歡這樣。
「莊陶,你是不是傻,」沈宵垂眸看著他,「有我在,你的表演就不會圓滿。」
莊陶說:「可如果不是你,這場表演才會真的不圓滿。」
——
幕布緩緩上升,一道圓形燈光打在舞台中間,莊陶的臉龐在柔光照映下泛著珠寶的光澤,鴉羽睫毛在眼下打出緻密的陰影,輕而易舉地吸引台下所有觀眾的視線。
他將琴支撐在肩膀上,緩緩睜開眼,眼珠流向舞台的另一端。
順著他的視線,另一道燈光忽的亮起,一個男生雙手輕放在琴鍵上,角度下只露出半個側臉,高挺的鼻樑,子夜寒星般的黑眸哪怕是在施坦威鋼琴前也奪人心魄。
這是第一個未等演奏,只是剛露面就勾起了所有觀眾好奇心的節目。
台上兩人的視線相對,雖然之前從未有過練習,但在眼神交匯的剎那,莊陶清晰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融洽,琴弓撥動琴弦,幾乎同一時刻,沈宵的手指在琴鍵上按下。
悠揚的小提琴聲同和緩有力的鋼琴聲配合的天衣無縫,緩緩流淌在禮堂中,醉人心弦,台下的白深一手撐著下巴,眼尾露出一絲笑意。
身旁的好友當年和他一同創辦音樂社,這次也在被邀請之列,他轉頭對白深道:「這兩位學弟很不錯,是吧?」
……
高潮褪去,琴聲漸漸變得和緩,莊陶輕輕抬眼,台下雲秀之牽著莊易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莊爾白的表情自豪又驕傲,一旁的莊爾星舉著相機,幾乎就沒放下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