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他應該很早以前就不怕了,為什麼還會恐懼?
最後一幕是那個男人不真切的臉和高高揚起的拳頭。
沈宵猛的從夢中驚醒,入眼烏黑一片,他劇烈喘息著,起身打開床頭燈,身上的睡衣早已被汗水打濕,額上的青筋暴露出來,一股一股跳動。
沈宵摁住額頭,另一隻手死死抓著什麼,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撥通了莊陶的號碼。
那邊似乎在忙,沒人接聽,睫羽上的一小滴水沾濕眼皮,沈宵正要掛斷,手機里卻突然傳來一個熟悉好聽的聲音:「餵?
莊陶拿起手機放在耳邊,「沈宵?」他疑惑道,「打錯電話了嗎?」
「……沒有,」沈宵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莊陶聽出他嗓音里的不對勁,看了眼時間,「現在那邊應該是後半夜了吧,你做噩夢了?」
沈宵垂下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幸好我接到了,」莊陶說,「我和學姐在藝術博物館呢,剛剛差點沒聽見。」
「對了,你現在手邊有水杯嗎?」
沈宵看了一眼床頭,說:「有。」
「你下去接點水,」莊陶吩咐道:「要溫的。」
沈宵拉開被子下床,用飲水機接了杯溫水。
莊陶說:「你現在喝兩口。」
溫潤的水液順著嗓子流下,沈宵慢慢喝了半杯,再開口時嗓音清亮了些,「喝完了。」
「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似乎從聽到他的聲音開始,那個經常困擾著他的噩夢就已經慢慢消失了。
沈宵問:「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啊,」莊陶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沒有了旁邊亂七八糟的人聲,「比賽後天開始,一天就能結束了,這兩天我和學姐一直在外面玩呢。」
「那就好。」
話筒安靜下來,似乎沒什麼好說的了,但這是兩人分開後以來的第一次電話,莊陶不太想掛掉,沒話找話地說:
「對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我不小心把你的臉劃傷了,其實我不是故意的,是手抖了一下。」
沈宵勾了勾嘴角,「我知道,給你十個膽子也不敢。」
莊陶輕輕哼了一聲,有點不服氣,「你就知道欺負我,老大也是,他看著正經,沒想到也很惡趣味。」
這是沈宵第二次從莊陶嘴裡聽到這個人,「這次和你一起比賽的那個人?」
「對呀,」莊陶說,「他和義大利組的選手很熟,我不會說意語,他在旁邊做一個冷冰冰的看客,導致那個金髮男生笑話我不說,還親了一下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