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陶小臉兒微微一紅,鎮定地移開了視線。
好幾天沒看到小主人,司司聞著味倒騰過來,莊陶尖叫著扔下包,把它抱了個滿懷,稀罕好久才放下。
家人去機場接他回來,已經聊了一路,知道他拿了冠軍,恨不得立刻告訴親朋好友。
「寶貝,你怎麼這麼厲害,」雲秀之夸道:「國際比賽呀,冠軍不好拿的。」
莊陶靦腆笑笑:「我們組配合的好,沾了老大和學姐的光呢。」
他在比賽前買了些禮物,此刻一件件拿出來,給莊易買的腰帶,給雲秀之選了條項鍊,給大哥買的是腕錶,二哥是一雙皮鞋,三哥的是一條領帶……還有給簡澄揚他們準備的一些紀念品。
至於沈宵的,莊陶收起禮物盒,他本來沒想好買什麼,經過櫥窗時忽然看到一款男戒,銀色的素圈,莊陶一眼就愛上了,腦海里想的卻是:沈宵的手指修長好看,戴上這個一定很合適。
趁著柏微試帽子的功夫,他鬼迷心竅般地買了下來。
莊陶問:「沈宵在家嗎?」
「他啊,」莊爾星正在低頭系那條復古棕色的領帶,聞言說道:「在房間,一天沒出來。」
莊陶揣上盒子去找他,在門口敲兩下,沒人應,正奇怪著,一轉身見沈宵站在他不遠的身後。
「嚇我一跳,」莊陶拍了拍胸脯,「怎麼沒聲音的?」
沈宵伸手越過他拉開房門,「你家地毯太吸音。」
兩人前後腳走進來,沈宵打開燈,「找我有事?」
莊陶覺得沈宵怪怪的,有些冷淡,他猶豫了下,把禮盒攥在手心裡,「也沒什麼,就是……明天開學,想問問你咱班進度到哪了。」
「我把筆記拿給你,」沈宵從書桌上拿下一摞,撿出幾本遞給他。兩人交互的瞬間,莊陶碰到對方的手指,他驚了下,反手握住,「你手怎麼這麼涼?」
房間溫暖舒適,主宅也絲毫不冷,莊陶疑惑地看看外面,天色一片漆黑,乾燥的冷風吹的柳樹作響,「你剛從外面回來。」
對方的異常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沈宵放下資料,停頓幾秒後抱住了他,「就是最近總做噩夢。」
肩膀上忽然一沉,莊陶一動不敢動,輕輕把手放在了他後背上,嗓音軟下來,「是什麼噩夢總來煩你?你講給我,我幫你教訓它。」
放在他腰上的那隻手似乎加大了力量,沈宵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瞬,「是一個糾纏了我很多年的噩夢。」
同樣也是糾纏了阮海棠多年的噩夢,她什麼都做不了,但為了保護兒子,她寧願一個人默默忍受痛苦。
這痛苦就像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大,不會因為兩人的刻意忽略就消失,反而會在無形中變成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沈宵直起身,眼底是和往常一樣的平靜,「無論如何,我必須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