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並不是很想進去。
鍾明輕輕吸了兩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後,才抬起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裡面立刻傳出冷淡的男聲:「進來。」
鍾明推開們走進去,便見陶穿著一身月白色西裝,斜斜倚在桌邊,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正拿著一份文件在看。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的眼神從文件上抬起來,在鍾明身上轉了一圈,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手上『啪』地一下合上文件。
總之怎麼看怎麼騷包。鍾明看著陶的一系列姿態,覺得對方跟大宅里的其他僕人都不太一樣,這個男人從精心拿髮蠟向後梳去的頭髮到下頜抬起的弧度都寫著裝模作樣四個字。
鍾明斂下眼眸,盯著自己的腳尖,感覺對方似笑非笑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接著有腳步聲響起,他的視線里出現一雙刷得錚亮的皮鞋。
「先說好。」男人帶著諷刺意味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我可不像馬修那個村夫一樣好騙。」
鍾明聞言沒什麼反應,依舊低垂著眼帘很平靜地站在那裡。陶看著面前青年低眉順目的樣子,冷哼一聲,腦中蹦出『榆木美人』四個字。他跟馬修那個愚昧的品位低賤的農夫實在沒什麼話好說。
陶興致缺缺,轉身走回桌前,伸手在書桌下的某處輕輕一按。
隨著『咔嚓』一聲,鍾明收回視線,看著陶站在書桌後,從抽屜中拿出了一根細長的黑色物體,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根通體黑色的皮鞭。
鍾明呼吸微滯,雙手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陶拉開椅子做了下來,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像是看出了鍾明的緊張,略微勾起唇角:「別緊張。」他伸出手,戴著戒指的手指撥弄了一下皮鞭:
「我不會無緣無故地打你。」他鏡片後的眼睛彎起,莫名讓人想到狐狸:「只有犯錯才會受到懲罰。」
「我一般會給助手兩次機會。」陶伸出三根手指,笑著看向鍾明:「你看著很笨。我格外開恩給你三次機會。」
「只有連續犯三次錯誤,我才會懲罰你。很寬容吧?」
他抬起頭,視線從上至下,從鍾明略顯蒼白的臉滑到青年筆直修長的雙腿上,瞳仁中隱隱閃過興奮:「上次已經打過手了。這次就用小腿吧。」
數秒之後,陶才收回停留在他腳踝上的眼神,看見鍾明如臨大敵的表情,愉悅地眯起了眼睛。他雖然討厭鍾明惺惺作態的樣子,並且對『那個人』對他的偏愛感到不爽,但不得不承認,欺負他比欺負下層那些五大三粗、皮比牛還厚的男僕要好玩得多。
畢竟青年顫抖著伸出手,白玫瑰般柔嫩的手上滿是鞭痕的樣子還算是賞心悅目。
陶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於激動,淺淺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