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口齒不清地說:「我的眼鏡……我的眼鏡……」
沈為年笑著從地上站起來,抬手抹了把頭髮。他的五根手指上都戴滿了各種各樣金屬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媽的,這棒子華文還說得挺好。」
下一瞬,沈為年臉上的笑容驀地消失,他低下頭,將煙仍在地上,用腳碾滅,慢悠悠地來了句:
「懶得跟他耗了。」
寸頭也驟然收斂了神色,看了青年一眼,道:
「怎麼弄?殺了?」
他語氣輕巧。說殺人像是在說砍瓜切菜一樣輕易。
沈為年抬起眼:
「殺了吧。」
鍾明微微睜大了眼睛。
聞言,寸頭立刻轉過身,視線掃過四周,在看到倉庫中堆滿的木材時視線停頓,勾起了嘴角。
站在倉庫陰影中的鐘明頓時呼吸一滯。
看著寸頭向這邊走來,鍾明放緩了呼吸,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
幸好寸頭沒有發現他。
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轉腳向青年那邊走。手上的木棍垂在地上,順著濕軟的土壤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圍在青年身邊的人見狀開始起鬨,正中央,沈為年低下頭,拿出香菸叼在嘴邊,接著,他掏出一隻黑色鑲鑽的打火機,橙紅的火光一閃而過,煙霧散出。
寸頭走到青年身邊,高高舉起木棍,做出擊打棒球的姿勢,定在空中,偏頭朝沈為年勾了勾唇:「這樣?」
他對準了青年的頭。
鍾明皺起眉頭,向下看,見青年蜷縮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可能是暈過去了。
這樣下去,他恐怕真的會被這群人打死。
鍾明的睫毛微微一顫。
同時,沈為年呼出一口煙氣,對寸頭選的角度表示贊同:
「可以。」
得到指令,寸頭咧了咧嘴角,接著回過頭,手臂肌肉繃緊,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