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抬起眼,打斷了他:「就算什麼都不做,我至少想知道出口在哪,你肯不肯幫我?」
李逸之頓住,他看著鍾明,還是覺得這件事希望很渺茫。在成為僕人的最初幾年,他曾也躊躇滿志,覺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但很快他就發現,作為下層僕人想要在這個大宅里活下來就已經很艱難了。年復一年,那點希望宛若被雨水不斷沖刷的火苗,在山谷的凜冬中一點點越變越小。
而鍾明帶來了一絲轉機,李逸之的心臟跳的有些快,他看著鍾明,片刻後,橫下一條心,咬牙道「好,我幫。你說,該怎麼做?」
鍾明看向他,很認真地說:「我準備先把沈為年的槍搞到手。」
李逸之:……
他心中剛剛升騰起來的火苗一下子又熄滅了。
李逸之緩慢地眨了眨眼,片刻後,清了清嗓子,放緩了聲音看著鍾明道:
「寶貝啊,你……你冷靜一點。」他真誠地說:「我覺得,事情倒是還沒壞到這個地步。你看、我們在這裡好吃好穿的,無聊的時候還可以把玩家耍來玩玩,小日子也挺滋潤的——」
鍾明皺起眉:「你想反悔?」
李逸之噎住。謹慎地打量鍾明的神情:「倒也不是——」他是怕鍾明一個衝動上去把公爵崩了,到時候公爵也死不了,事情可就難收場了,他小聲問:「你拿槍來想幹嘛?」
鍾明微微斂下眼:「我不會做危險的事情的。」他道:「而且,槍一直留在沈為年手上也很危險。」
這倒是,李逸之皺了皺眉。說到這裡,鍾明才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對李逸之道:「對了,還有一件事。」鍾明道:「枕頭下面有硝煙反應,那就說明手槍開過火。沈為年已經在副本里用過槍了。」
李逸之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確實是。
鍾明擰起眉:「就是不知道他用在了誰身上。」李逸之道:「可能是哪個倒霉蛋玩家吧。」
鍾明點了點頭,沒再多想。他們已經在沈為年的房間裡呆了一段時間,鍾明和李逸之將房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準備離開。
他們推門出去,抬頭便見金元依舊等在外面。
他環著手臂,背靠在欄杆上,正在向上看。聽到門開的動靜,他回過頭,下意識地對鍾明笑了笑:「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鍾明還沒說什麼,李逸之便率先道:「關你屁事。」
他語氣很不客氣。金元倒也沒在意,微微低下頭,主動道:「我剛才一直在門口守著,沒人來過。」
他面容俊秀,態度謙遜,很自然地俯下過於高大的身體,展現自己的無害,像是條溫和又忠誠的大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