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爵低下頭,點了點。接著抬起眼,朝鐘明勾起笑容:「我為什麼要治他?」
這次他的笑容絕對沒有一絲友好的意思。瓊回頭看他,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是真不知道公爵還能這樣笑。
鍾明面上沒有絲毫慌張,他抬起眼,道:「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泰利一拳打在李逸之顴骨上,現在對方的臉還青紫一片。鍾明故意沒提那些被公爵打出來的傷痕,垂眼道:
「你不治,我又治不好。」他低聲道:「你要是不幫……那就只能當我欠他一個大人情了。」
這句話一出,公爵臉上的神情一滯。
鍾明適時地抬起眼,睫毛輕輕顫了顫:「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公爵感覺到胸腔中那一瞬尖銳的憤怒如流水般消失。是了,他和鍾明是一體的。對方欠的人情,還不上……找老公還天經地義。
他沉默了片刻,接著轉過頭,看向李逸之。
李逸之神情一僵,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一條觸角憑空襲來,甩了他一臉的粘液。李逸之反射性的閉上眼,感到冰冷的粘液附著在自己臉上。
公爵道:「好了。」
操!李逸之狼狽地抬手摸了把臉,低頭見手上全是粘稠的液體,背後頓時噁心地起了一排雞皮疙瘩。
鍾明見狀皺了皺眉,想說抹掉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看過去卻見李逸之的臉已經光潔一片。
「謝謝您。」
鍾明微微頷首,朝公爵道謝。對方看向他,臉上的怒色已經消失,只是眸色還有些暗。他看著鍾明,半響後,手指在扶手上點了兩下:
「晚上還來吧?」
他的語氣略重了些:「別忘記你的工作。」
鍾明睫毛略微顫了顫。他說的是送茶點的事情。
這個人。鍾明抬起眼,看向公爵。要說之前他還能自然地在晚上來給對方送茶點,現在就不得不多想了。誰知道會不會又被鎖住。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像是一場隱秘的交鋒。
片刻後,鍾明率先斂下眼,柔順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公爵沒說什麼。眾人終於抬著陷入昏迷的陶走出了書房,直到接近門口,鍾明還能感受到身後男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陶被送到了他自己的房間休息。李逸之在放下對方的一剎那便大出了一口氣,抬手舒展自己的身體:「他媽的,比死豬還重——」
鍾明看了他一眼,又瞥向床上的陶。見兩人都沒事了,他轉過身,道:「我去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