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心裡驟然發沉,意識到瑪麗夫人接下來要說的可能不是什麼太好的故事。
瑪麗夫人的臉上稍稍暗了下去:「發現鐵礦之後,那三個人突然邀請伯爵大人去王都為年齡最長的兄長慶壽,伯爵帶著夫人去了,兩個人都再也沒回來。」
她沒把話說的很清楚,但是伯爵夫婦為什麼沒回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在壽宴的第二天,那三個人對我們發起了聯合進攻。」
說到這裡,瑪麗夫人微微抬高下頜,嘲諷中帶著倨傲:「他們以為我們只剩下少爺,就能肆意欺辱——真是一群蠢貨。」
鍾明一愣。接著意識到,她現在話中的「少爺」指的是年少的公爵。瑪麗夫人繼續敘述下去,跟說道「三賢王」時諷刺的口吻不同,在說到彼時只有十五歲的公爵是怎樣帶領邦國的居民利用山谷的地形優勢在車輪戰中抵擋了三個伯叔的攻擊時,她的臉上全都是驕傲。
在瑪麗夫人的敘述中,從小熱愛文學的少爺從陰暗的書房中走出來,第一次拿起鐵劍便在灰湖畔斬落了第一伯叔的頭顱。
他便是那個向伯爵夫婦發出生日函的人。
「那是一場偉大的戰爭」
瑪麗夫人微抬著臉,眼角眉梢都閃耀著驕傲的光輝,連蒼白的顴骨上都浮現了兩團粉紅:
「少爺帶領著我們,堅守在灰湖畔,所有的敵人都被他斬落與湖水之中,一個星期後整片湖水都被敵人的血肉染成了淡粉色——」
她微笑著看向卡佩,挑起尖利刻薄的眉梢:
「你知道這裡哪裡的玫瑰長得最好嗎?就是灰湖畔邊的,因為那裡的土壤都被敵人的血肉所滋養——」
「夫人。」
就在這時,公爵的聲音響起。
鍾明已經聽得徹底呆住了,連勾在公爵脖子上的手都不自覺地鬆開來。公爵抓住他下滑的手臂,引導他將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邊朝瑪麗夫人投去一個眼神。
瑪麗夫人合上了嘴,也意識到自己激動了些,低下頭,輕咳了一聲。
而在她對面,卡佩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瑪麗夫人口中的戰爭和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完全是相對立的兩個歷史!!
李·馮·卡迪維爾是惡魔之子,是暴君,是侵略者,是將他們趕出家園,讓他們進行了幾個世紀的流浪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