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聞言,垂下眼,用手摸了摸鐘明的頭髮,道:「還是打一針。」
鍾明只好點了點頭,看著醫生低頭,從醫療箱裡拿出一隻針管,和一小罐藥水。針管和藥水的包裝上都寫著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被塑料密封包裹著。
鍾明眉尾一跳。醫生手上的東西,再加上剛才的體溫槍,全部都是現代的東西。
這個醫生不是副本里的人。鍾明暗暗道。
醫生將針管插進小罐的藥水瓶中,抽出藥水,抬頭對鍾明道:「請把袖子挽起來。」
注射要在上臂。鍾明穿的衣服不太好挽袖子,公爵只好將他的衣領解開,從肩膀褪下來。
醫生非常專業,沒有看不該看的地方,拿著針管刺入鍾明上臂的皮膚。他注射時手很穩,鍾明幾乎沒有感覺到多少痛意,同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醫療箱上。
白色的醫療箱上印著一個紅十字。醫生穿的白大褂上仔細看去,似乎左胸的口袋下方還寫著一排小字。
還沒等他看清楚,醫生收回了針,動作利落地將一隻棉簽按在鍾明右臂的針孔上:「好了,用力按住五分鐘。」
不肖他抬手,公爵就已經按了上去。他抬眼向醫生道:
「還需要吃什麼藥嗎?」說完還補了一句:「他這兩天咳得有點厲害。」
醫生正將針筒和藥瓶回收好,聞言表情又有點怪異起來,他頓了頓,才低下頭,在醫療箱裡翻找起來:
「嗯、咳嗽是吧……我看看。」
最終他從醫療箱裡面掏出了一小瓶粉色的糖漿,遞給公爵:「這個,一天兩次。有助緩解咳嗽。」
他看了一眼鍾明,輕咳一聲:「我再留點消炎藥吧,看他嗓子和舌根都挺腫的。」
鍾明:……
這醫生看起來二十歲出頭,人高馬大,有點像那種沒幾個心眼子,剛大學畢業就一股腦地加入世界組織,最大的夢想是世界和平的那種白人青年。
而他的談吐也印證了這一點,自以為將神情藏得很好,但兩個清澈的藍眼睛老是在公爵與鍾明之間轉來轉去。
公爵倒是沒說什麼,他接過藥,淺淺掃了一眼,抬頭問:「他的熱度今天能下來嗎?」
醫生道:「應該是可以的。如果明天還沒退燒的話——」
他本來是想說就找他再打一針,但是突然想起這裡是在副本裡面,頓時噎住。
公爵看著他:「那就請你在這裡再留一個晚上。」
醫生顯然是沒想到還可以有這種操作,神情頓時變得驚駭,張嘴想要說什麼,然而公爵已經先一步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