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幾乎是炫耀般的高傲。金元用一種俯視的態度看著身後的幾個玩家,燭光從背後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眼中閃爍著某種冰冷的憐憫。
鍾明皺起眉頭。
亞瑟先是對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接著逐漸明白了什麼,緊皺起眉。不管怎麼說,聽起來金元對這些玩家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操控,這必定有損於遊戲的公正性,他忍不住說:
「你這樣做是在為他們遮掩罪行,這不公平——」
聞言,金元回過頭,看向他,神情微微冷了下來:「這裡可不是考場,高材生。」
他臉上的溫和褪去,五官線條帶來的銳利再次占據上峰,聲音冷下來:
「我們賭上了自己命,當然會不擇手段。」
亞瑟被他堵了回來,登時噎住。臉色幾變之間,還想開口說些什麼,鍾明率先開口,道:
「那你自己呢?」鍾明冷聲道:「你從來沒有被蜘蛛女爵攻擊過。懺悔室對你也沒有效果。你催眠了你自己?」
聞言,金元頓住話頭。他帶著淺淺內雙的,宛若月牙般的眼睛微微彎起:「我就不能是個好人嗎?」
聽他這樣說,亞瑟的表情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一個看起來不知道信仰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催眠了三個玩家作為自己爪牙的人居然這麼大義凜然地說自己是個好人——真是邪教作風!
鍾明卻沒有直接反駁他,而是道:「就算你是無罪的,只要有恐懼就會成為蜘蛛夫人的獵物。」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除非——你有辦法催眠自己,讓心態一直保持穩定。」
這句話說出來,連馬修的表情都變了變。他看向金元,如果鍾明的猜測是真的,那金元恐怕是這個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催眠大師。這就不僅僅是邪教的問題了,一個人連自己的情緒都可以完全操控,他還有什麼做不到?
或者說,他還有什麼是需要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通過操控別人來完成。
房間裡的氣氛隨之一變。空氣變得沉重,凝結起來,壓在每個人身上。
金元對鍾明的話展現出一種曖昧的態度。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嘴角保持著一點微笑。
鍾明看著他,嘴角向下抿緊。
片刻後,金元動了。他低下頭,手伸進褲子右邊的口袋裡,拿出來了什麼,接著朝鐘明走來。馬修第一時間擋在了鍾明面前,金元看了他一眼,在對方如臨大敵的表情下溫和地說:
「我只是想把東西還給他。」
馬修眉心緊蹙,垂下眼,在看到金元手中的東西時驟然頓住。
那是一把手槍。
金元偏過頭,伸出手,將手槍遞到鍾明手裡,輕聲道:「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