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瑱眉尾一抽,猝然道:「你還做了什麼?」
他剛說出這句話。口袋裡的手機便翁動了幾聲。沈瑱不得不停下話頭,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面是下屬向他發來的最新消息。
三大家族成員內部的語音通話翻譯文件和用基金會洗錢的流水記錄剛剛被匿名人士送到了警局門口。那語言通話的時間跨度長達三年之久,被一個字一個字地翻譯成英語,設計到家族秘辛的部分被信心地圈了出來,足足有上千頁。
因為集團高層內部使用的語言外界基本沒人知道,連小語種都算不上,三大家族有意不想讓這種語言傳播,所以連在大學中開設教授這門語言的課程都會被他們組織。因為他們說的話基本沒人聽得懂,集團高層也常常嘴上不把門。
但他們忘了,他們中間還有鍾明這個外人在。或者說大多數時候,他們將鍾明當成一朵放在牆角的水晶琉璃花,根本意識不到這朵花也有自我意識。
沈瑱盯著手機屏幕,緩緩放下手,轉頭看向鍾明:
「……這些都是你做的?」他的語氣裡帶著些不可置信:「什麼時候?」
鍾明垂著眼睛,纖長的手指輕輕擦過手背,姿態很放鬆,仿佛還是那個總是坐在桌邊,不聲不響的美麗符號:
「匡氏的事情我沒有管,你也知道。」他輕聲道:「我總得找點事情干。」
沈瑱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抓住手臂的五指緊了緊
「……你一直都在偽裝。」沈瑱看著鍾明美麗的臉,眼神變得銳利:「你從不管事,就是想用這種表相麻痹他們——」
「不要說的好像是我在騙人。」
鍾明猝然打斷他。他抬起眼,眼角微微上揚,眉目在冷白的月光下更加驚心動魄:「是他們自己疏忽大意,怪不到我頭上。」
聞言,沈瑱張了張嘴,又無力地閉上。
確實,這麼多年過去,匡氏經歷破產和重組,又被收購,卻依舊有留下來員工記得鍾明這個人。說當年公司之所以沒被匡天佑直接折騰死,就是因為有這位姓鐘的秘書。
鍾明絕不是那麼沒有腦子的人。但是三大家族的人太過自負……而他?他覺得鍾明親手殺死公爵,從副本里出來就得知養父母已經去世,因為大受打擊,一直是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沈瑱對他總抱著種俯視的憐憫。在他眼裡像是個被摔碎了的器皿,諒他再聰慧能幹,也得先拼起來才能用。
而他沒想到,鍾明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完整而堅定的。
他是有備而來。
沈瑱眼角抽搐,胸膛開始劇烈地起伏,聲音發緊:「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