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艾伯特眉梢一動,陰沉的神色淡了,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他死了。」
他非常直白地拋出三個字。語氣沒有絲毫猶豫。
鍾明驟然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劇縮緊。
艾伯特一手攬著他的後腰,用力將他拉近一步,低下頭,垂眼看著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情緒變化。
鍾明胸膛起伏,急促吸了兩口氣,眼睫如蝶翼般顫動:「……死了?」
他頓了頓,突然回過頭:「馮唐說他只是睡著了,馮唐呢?」
艾伯特立刻伸手托住他的後腦,將他鉗制在手中:「別看了。他早被我打發走了。」
鍾明雙手抵在艾伯特的胸膛上,無法回頭。但他耳邊確實沒有聽到馮唐的聲音。鍾明眼睫顫抖,突然意識到似乎從他進入大宅起,就沒再聽到馮唐的動靜。
「現在這裡只有你和我。」艾伯特緊緊摟住他,放在鍾明後腦上的手緩緩下移,從耳際滑到鍾明冰涼的側臉,捻去他下頜上的一滴水珠。他微微眯起眼睛,睫尾上挑,毫不留情地說:「馮唐騙了你。那個老頭早死了,所以副本才會關閉。」
艾伯特雙手捧住鍾明的臉,緊盯住鍾明顫抖的瞳孔,低聲道:「我現在是這座大宅的主人。」
鍾明的呼吸驟然亂了節奏。他無法再逃避,臉上強撐的冷靜終於被打破。
其實在進入副本之前,他心中早有不好的預感。馮唐的含糊其辭,公爵沒有看見他的信卻關閉的副本,毫無生活痕跡的宅子,還有這麼多年來——他從未收到過來自公爵的哪怕一次聯絡。
鍾明神情恍惚,腦中閃過無數條線索。艾伯特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緩緩眯起眼睛,不滿地加重手上的力度,在鍾明的側臉上留下一枚紅色的手印:
「你聽見了沒?」
艾伯特語氣變得不善。他捧著鍾明的臉,幾乎是惡狠狠地說:「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討好我。」
鍾明吃痛地『嘶』了一聲,回過神智。看著艾伯特近在咫尺的臉,眼睫微微顫抖,神色有些迷茫:「……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艾伯特勾起嘴角,露出個徹頭徹尾的冷笑,但是他怒火愈盛,語氣卻越輕:「你背叛我私自逃跑的事,我還沒有原諒你。」
聞言,鍾明眼尾微顫。是了,他當時為了逃出副本,還欺騙了艾伯特。他嘴唇微啟,輕聲道:「對不起,我——」
「噓。」艾伯特阻止了他的話,盯著鍾明,如同與情人低語般喃喃:「光是口頭上道歉可沒用。」
鍾明抬眼看他。
他受了刺激,臉白得像張紙,烏眸浮著層水汽,像是下一瞬就要流下淚來。
艾伯看著他微張的嘴唇,心中微動,在鍾明逃走的這幾年裡,他完全吸收了公爵的力量。在身心各個方面都極具地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