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院門後的王阿爹小心翼翼的探出個腦袋, 被王寶兒看個正著, 揮舞著菜刀就朝王家人靠近,邢阿爹身手敏捷的大步一躍一掌敲在王寶兒後頸, 尋常人挨這麼一掌早就就地暈厥過去, 王寶兒吃痛扭頭看向邢阿爹, 雙目赤紅,猙獰的撲向他。
邢阿爹閃身一躲, 隨後蓄力一腳踹向王寶兒的腹部,王寶兒被踹翻了過去,吳亮跟邢大伯反應及時,立馬上前按住她的雙手,邢章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菜刀,遠遠圍觀的村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
「快看看人還有沒有氣?」
張村長活了近五十歲,第一次遇見這麼躁亂的情形,慌張的不行,人要是死在了他們下溪村,他這個村長鐵定要被問責,問責事小,下溪村的名聲就全毀了,誰還敢跟他們村裡的人結親啊!
三個漢子裡離倒地的劉癩子最近的張大蹲下身子伸出兩根手指去探他的鼻息,「阿爹還有氣,快去喊大夫。」
「拿麻繩來。」王寶兒被兩個漢子按在地上還在瘋狂的掙扎,邢大伯朝王家人大聲吼道。
王阿爹早在王寶兒朝他揮刀的片刻就嚇破了膽子跌坐在院門後,□□下一大片腥黃的尿液,王阿娘跟王家兒媳早忘了二人吃飯時的不愉快,二人緊貼著院牆抱著瑟瑟發抖。
倒是王大哥忍著身上的劇痛爬了起來,從柴房拿來兩根粗大的麻繩,跟邢章二人將王寶兒捆綁的結結實實。
下溪村的草藥郎被人匆匆忙忙的拖拽到現場,這草藥郎只識草藥,尋常的傷寒發熱他能下藥診治,劉癩子胸前的傷口皮開肉綻,胸前的肋骨隱隱可見,傷口長達腹部,竟露出一小節腸子,如果是冬季穿的厚實還不至於傷的如此嚴重,可眼下正值炎熱,劉癩子只穿了一件褂子。
「這傷太重了,我看不了,先用草藥止血,趕緊送鎮子裡去。」草藥郎哪裡見過這麼嚴重的外傷,顫顫巍巍的拿了草藥往傷口上敷。
劉癩子此刻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坑坑窪窪的臉上一片灰青,體溫也冰冷了下來,「還看著幹什麼,牽牛車將人送去鎮子裡的藥方,都快咽氣了。」圍觀的村民沒一個有動作的,草藥郎急得都快跳起來了。
下溪村兵荒馬亂,邢家卻一片祥和,邢南蒸了滿滿一大碗雞蛋羹,又用辣椒炒了肉片,廚房裡的是幾乎都是家裡的婦人夫郎在做,暗黃還帶著點點青色的雞蛋羹一看就是蒸的太久了,辣椒炒肉片也燒焦了黑乎乎的。
味道不怎麼好,裴玖跟邢小妹卻吃的異常滿意,一口米粥一口菜,說是米粥,邢南是要蒸乾米飯的,結果水放多了,蒸不出來干米飯,成了一鍋粘稠的米粥。
「要不我再重新去炒個菜?都糊了。」邢南夾了一筷子辣椒炒肉,焦苦的味道立馬充斥了口腔,他皺起眉頭,可別讓小夫郎跟小妹吃壞肚子了。
裴玖還是頭一回吃邢南做的飯菜,焦苦的肉片吃在嘴裡都是香甜的,他笑著道:「好吃的,不用再炒了,我很喜歡。」
「好吃的。」邢小妹是真的餓慘了,吃的頭都快埋進碗裡了,管他好不好吃先填飽肚子再說。
邢南無奈的低笑了聲,心裡一片熨帖,兩道味道不怎麼好的菜被三人吃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