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哥兒,我胳膊受傷了不能沾水你幫我洗澡行不行?」
接過小夫郎拿來的乾淨衣服,邢南可憐巴巴的朝小夫郎說道,小夫郎心軟的很,他又受了傷,再裝裝委屈小夫郎一心疼就顧不上跟她生氣了。
呵呵!邢南想的倒是挺好,裴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受了傷都能殺狼,怎麼就不能洗澡了?」心疼歸心疼,這回裴玖是真的氣狠了。
那麼兇險的事他們說去就去,連個信都不給家裡報,說不上怪他,只是裴玖後怕,怕的他此刻手腳都是冰涼的,兄弟倆都去了,萬一出點什麼事家裡可怎麼辦?孩子們都還小,阿娘年紀也大了,他跟哥麼兩個小哥兒要怎麼活下去?
原本對那小漢子生出的可憐之心現在也有了幾分怨氣,他怎麼能不怨?那是他的夫君是孩子們的阿爹,是阿爹阿娘的兒子,野狼兇狠隨時都能取人性命,要是、要是......
裴玖想都不敢在想下去了,眼眶一紅吸了吸鼻子,冷哼一聲轉身就回了屋子,留邢南在原地風中凌亂。
夜裡躺進被窩裴玖也是側身對著他,邢南受傷的胳膊輕輕的搭在他的腰上,「對不起。」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枕頭上一灘水漬,裴玖無聲的流著淚水,委屈、難過、心疼、怨氣複雜的情緒全堵在他的心口,堵的他難受極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怪邢南,整個村子都被禍害了,父子三人都是心腸極好的人,事關一村人的存亡他們的做法是對的,他也不該對那小漢子心生怨氣,他沒做錯什麼,他只是想要條活路,想讓村子裡的人都有條活路,他都知道,也都明白,這事說不清錯對。
「累了一日快睡吧!」小夫郎說的話帶著重重的鼻音,該是回屋就哭到了現在,邢南心裡百般滋味,最多的就是愧意,對阿娘、對小夫郎、對孩子們的愧意。
輕啄小夫郎的髮絲,「好。」
這一夜,邢家眾人除了孩子們跟邢小妹都沒睡安穩,兩個兒子都受了傷,邢阿娘跟邢阿爹早早起來就去鎮子裡看鋪子了。
裴玖醒來的時候邢南還沉沉的睡著,睡夢中都皺著眉頭,看樣子做夢都在跟野狼戰鬥,裴玖嘆了口氣,指尖輕輕揉開他緊皺的眉頭,「沒事了,平安歸家就好,平安就好。」
在漢子眉心親了親,看他鬆了眉頭神情不再緊繃,裴玖小心翼翼的越過睡在床外側的邢南下床穿好衣服,把孩子們都抱到了堂屋裡去,漢子昨日肯定累壞了,讓他好生睡一覺別讓孩子們吵到他了。
「哥麼。」
衛青燕也抱著小魚兒出了屋子,二人眼皮都有些腫,一看就知道昨晚哭了不少時間,二人互看對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