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阿娘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河小子你這是幹啥呢?拜年也用不著行這麼大禮呀!」
坐在她身側的裴玖懷裡摟著小平安,笑得肩膀不停抖動,睡的正香的小平安被阿麼給抖醒了,努力伸著小腦袋想朝外去看。
紀河被揶揄打趣了也不氣惱,傻兮兮的乾咳了一聲,朝著站在身旁的表哥伸手嘿嘿一笑:「表哥快拉我一把,手腳都凍僵了起不來。」
他一手的泥,邢南並不是很想搭理這個小表弟,瞬間止住了臉上的笑,十分嫌棄的伸手握住紀河髒還算乾淨的手腕,跟拔蘿蔔一樣,把人從地上輕輕鬆鬆的給拽了起來。
被當蘿蔔拔的紀河心裡使著壞,剛被提溜起來腳能活動開就跟八爪魚一樣想去扒拉著邢南,剛剛他可是看到了表哥嫌棄他的樣子。
壞還沒使成就被邢南輕輕鬆鬆的給壓制住了,邢南比他高了一個肩膀,手長腿長的,一發現他的壞心眼,兩條胳膊就給他鉗制住了,把他穩穩噹噹的禁錮在離自己跟前半米遠。
紀河不甘心,手被抓住了他就伸長了腿去勾跟前的人,邢南一抬腳擋住了他,「再不老實就把你扔旁邊的溝里去。」
大榕樹不遠處有就是一條臭水溝,隔著五米遠都能聞到臭味,紀河可不想去裡面撲騰一遭,老老實實的收起了自個兒的壞心眼不再瞎鬧了。
一身都是泥水,冷風一吹就結出了黑乎乎的碎冰碴子,邢阿娘怕把孩子給凍壞了招呼人趕緊回家去。
邢南上了牛車坐在一側跟另一側的小表弟隔的老遠,一臉的嫌棄,紀河嘟著嘴抱怨:「表哥你咋能這樣?我這是為了等你們才凍僵了手腳站不穩摔的,你還嫌棄我。」
「你還好意思說,過了年都十五歲了還跟八九歲的小娃娃一樣想一出是一出,大冷的天出來等什麼?咱們駕著牛車就能到家門口用著著你來村口接呀?」邢南直視著前方看都不帶看他一眼。
紀河自覺沒勁,低著頭攪動著幾根髒乎乎的手指頭,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念叨著啥。
等到了家門口,人還沒下牛車呢!紀河就被紀二舅揪住耳朵拽下了車,看他一身的泥水,跟在泥塘里來回打過滾一樣,紀二舅氣不打一處來,順手撈起院門後的燒火棍。
紀河立馬變成滑不溜秋的泥鰍,小身板一扭從紀二舅手底下逃脫了,一下子跑的老遠,紀二舅抄著棍子追著就要去打他,被邢阿娘給攔住了:「二哥先讓河小子去把衣服換了,一會兒人都要凍壞了,等他換了衣服你再打也不遲。」
「沒聽見你小姑說的?還不趕緊去洗洗把衣服換了,你以為你是條泥鰍啊!大冬天的給滾一身的泥,哼!」紀二舅瞪著院子一角的紀河氣的肝都疼。
紀河弱弱的朝他阿爹說:「那你先把棍子丟開。」
「你趕緊給老子滾回屋去洗洗。」紀二舅對著紀河咆哮,這混小子早晚要把他老子給氣死,紀二舅氣沖沖的丟了手裡的燒火棍,紀二舅麼趕緊拽著這混小子去屋裡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