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雲還不到三歲, 哥哥們說的好多話雖然他都聽不明白,不過一點也不妨礙他現在的好心情, 小崽子們湊在一塊雞同鴨講, 吵嚷著說個不停, 氛圍冷清的院子頓時堪比集市, 好不熱鬧。
書院每旬有一日假,春耕秋收都有幾日假期好讓學子能回家去做農活。
三月下旬正是收割冬麥子的時節,書院放了五日假, 小崽子們激動的連懶覺都不睡了,天還沒亮就跟大人們一塊起來。
小喜樂穿好衣服頭一個跑去了廚房, 墊著腳尖拿水瓢從鍋里舀熱水, 身高就比灶台高那麼一點點, 舀出來的水還沒有半瓢,倒進木盆中只打濕個底, 衣袖在灶台上蹭的髒兮兮,水瓢漏出來的水滴順著他的小胳膊打濕了半邊衣裳。
「乖乖, 小心燙著手。」邢阿娘一把抱開他, 抓著他兩隻小手瞧了瞧, 見白白淨淨的小手沒有被鐵鍋燙著她才放心。
小喜樂嗓音軟軟的說道:「阿奶我墊著腳燙不著,我給你們裝水洗臉。」
宛如瓷玉一樣漂亮的小哥兒甜甜的笑著, 細聲細語把邢阿娘說的心口溫軟, 「寶貝兒, 真會疼人,咱們樂哥兒太懂事了。」
邢阿娘忍不住在他小臉上香了一口, 小喜樂被親的咯咯咯的笑起來。
洗漱好吃了早飯留了邢小妹在家收拾陪著衛青燕,小崽子們小跟屁蟲一樣跟在大人後頭一塊去了地里。
一幫子人在邢大伯家田地上的田壩上碰了頭,邢陽已經在地里幹了有一會兒,他站的那一塊已經空了一小片。
這幾年兩家人雖然不怎麼跟邢陽來往,卻也沒徹底斷了,逢年過節邢大伯跟邢阿爹還是會給他去送些節禮,邢陽也會在農忙的時候主動過來幫忙。
大人之間的事從來都沒有跟小崽子們說過,小崽子們沿著田壩朝邢陽靠近。
「陽堂叔。」
「陽堂叔。」
「你真早啊!」
小崽子們嘰嘰喳喳的圍著邢陽,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把鐮刀拿遠,怕小崽子們不小心撞上去受傷。
邢陽靦腆的笑著,粗糙乾裂的手掌在衣服上來回擦了好幾下,才伸手挨個摸了摸小崽子的頭,「你們今個兒怎麼起這麼早?不睡懶覺了?」
「我是大孩子,早就不賴床了。」小魚兒挺挺小胸脯,抬著下巴:「我們要來幫忙幹活的。」
「我也是。」
「我也是。」
幾個小崽子紛紛舉手,朗兒板著小臉咳了一聲:「我們是來幫忙幹活的,不要一直圍著陽堂叔說話,會耽誤時間。」
小崽子們最聽朗兒的話,一個個使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