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找到這野種的血親,用來煉成血咒,就耗費了我們不少功夫,他倒是把那個小野種藏得好,」聞燕行手中又出現一道血咒,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任家主以來還沒有機會用過,現在看來,當真是好用。」
聞燕行是真心動了,要是把血咒用在姜偃身上......
可惜姜偃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血親。再怎麼派人去滿世界的搜尋,也是這個結果。
聽到他提起血親,受血咒控制的聞師舟喉嚨里發出一聲的哀鳴。雙眼猩紅,瘋了一樣掙紮起來。
他看起來太慘了,高大的身軀佝僂著,英俊桀驁的面容因怒極變得猙獰,五指緊緊扣著地面,嵌進了石板中,指甲盡斷,血痕斑駁。
哪怕是當初死斗的時候,姜偃也沒見過他如此失態,心中生出一抹不忍。
他蹲下身,在聞師舟要向前倒下的時候,伸出手在他胸前攔了一下,沒讓他磕在地上。
維持著這個姿勢,嚴肅的對聞燕行說:「聞師舟不是野種。他是堂堂正正的聞家少主,是天賦最高的劍修,是在邪祟大軍入侵的時候帶領正道趕赴前線的將軍。」
少年將軍意氣風發,於數萬妖邪之中使出驚天一劍,斬千萬妖邪於腳下,為天下眾人敬仰崇拜。
赤月,枯骨,驚天劍,誰人不知曉他的大名。
只可惜下場不太好。
那些波瀾壯闊的過往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只在一百年後堪堪殘留隻言片語,其餘的,在百年前的現在就已經被抹除得乾乾淨淨。
連聞師舟自己都不由帶著些許恍惚的看向身旁的白衣青年。
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姜偃沒有注意到聞師舟的視線,他低聲勸了聞師舟一句:「你冷靜點,他就是故意要激怒你,你越生氣,他越得意。相信我,我能帶你逃出去。」
眼睛緊緊盯著聞燕行,就怕他突然動手,腦子裡瘋狂運轉,思考著這種情況他們該如何脫身。
聞燕行就像困住了老鼠的貓,並不急著處理了他們。
聽姜偃這麼說,還發出一聲蔑視的嘲笑:「你這小邪魔還挺有意思的,什麼時候也學會了人類那套,也要來個師出有名,把自己塑造成正派?這又是打哪聽來的旁人的事跡,就這麼大言不慚的用在自己身上。」
「你問問聞師舟,此等人物,他配嗎?」
「無論他配不配,這就是事實。我只是說了事實。」
那無比熟悉的略帶刻板的語氣讓聞燕行愣了愣。
他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總感覺這隻混入聞家的邪魔很熟悉,總讓他想到一個人,簡直是除了臉,哪哪裡都像。連聲音都和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一樣,竟讓他不知不覺就和這隻邪魔說了這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