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如稷面無表情的抹掉了血,小心的碰了碰那枝花。
衣袖滑動,露出系在手腕上的一截紅繩。
......
姜偃一開始還能自己跑,到後面幾乎全靠聞師舟半拖半拽著走。
兩人在一座看起來沒有人煙的山上停下了腳步。
姜偃小心的把屍骨放在樹邊,扶著樹,咳得快要斷氣了,還不忘指揮聞師舟砍樹,好做個臨時棺材用來放薛霧酒的屍體。
聞師舟一邊拿袖子給他抹臉,一邊說:「那我得多砍點。」
姜偃:「沒事,不用怕手藝不好做毀了,差不多大小夠用就行,丑點也沒關係。」
聞師舟:「我不是怕做不好,我是覺得,我估計需要打兩口棺材。」
姜偃:「?」
聞師舟嘆了口氣,「你現在七竅流血,感覺也活不久了,幫你也多打一副。」
姜偃愣了一下,立馬跳開了,自己拿袖子狂擦臉。
「你不早說,你那麼擦,都把血在我臉上抹勻了!」
聞師舟咳了一聲,默默藏起袖子,「等下我們就近找個鎮子,再好好洗洗吧。你的身體,也需要找人看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你會死的。」
「我們不能去鎮上,起碼不能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去。」袖子下傳來悶悶的聲音。
「用不了多久,滿世界都會是我們的畫像,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是魔修,我們前腳剛出現在有人的地方,後腳就會有追來殺我們。」
「那怎麼辦?難道以後只能避著人煙,在深山老林生活?我倒是無所謂,可你要這麼躲躲藏藏一輩子......」
為了薛霧酒一個人人唾棄的魔頭,一個根本不會回應他的死人,從光風霽月的太玄宗大師兄,淪落到人人喊打的魔修,這值得嗎?
姜偃呼出一口氣,他放下袖子,頂著張被擦得太用力泛紅的臉,冷靜的說:「我當然不可能這麼躲躲藏藏一輩子。」
開弓沒有回頭箭。苟著就是等死。
他看著薛霧酒的屍體道:「南洲草木旺盛,邊界有個小村子,村子周圍長著一種非常獨特的樹木,用那種木頭做的棺材,可令屍身不腐。我們需要先去那裡打個棺材。至於我的傷,來不及慢慢養了,路上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聞師舟知道他說的對,眼下也沒別的辦法。
他只能先去一旁,打好了一座臨時棺材。讓偃抱著薛霧酒放進棺材裡,然後撕了衣服打上繩結,把棺材背在背後。
聞師舟看他踉蹌了下,忍不住說:「不然還是我來吧。」
姜偃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沒事,我自己來就行。對了,你還知不知道有沒有像你一樣還活著的魔將?或是其他薛霧酒遺留的勢力之類的?」
聞師舟:「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