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頭飛起,凌亂間,瞥見了一身雪白的狼王,以及狼王身側翩然而至的白衣男子。
人群中發出驚呼:「仙尊大人!有生之年能親眼見仙尊一面,今天真是來值了!」
姜偃正想冒著被聶如稷看穿身份的風險運轉功法,眼前刮過一陣風,身下一沉,一眨眼,他已經回到了婚車上。
畫嬰抱著他,將他放下,蒼白的手抓住刮飛的蓋頭,蓋在他頭上。
姜偃有些怔然,蓋頭下的聲音稍顯沉悶:「小城主怎麼來了?」
他不是應該在城主府等著他嗎?
畫嬰為他掀開婚車的帘子,「不放心,所以一直跟著,有問題?」
姜偃還以為是他正好從城主府出來撞上,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跟著婚車。
想到今日婚禮的另一位主角,穿得那麼隆重,結果和聞師舟一樣在不知名的陰暗角落裡躲躲藏藏,就覺得好笑。
他也真的噗嗤笑了出來。
畫嬰危險的捏了捏他的手,「我很可笑?」
「沒有沒有。」姜偃趕緊擺手。
畫嬰冷哼了聲,仰頭望向狼王身邊的仙尊:「事實證明,我的擔憂不無道理,這不就有來搶親的了?」
之前只是兩人的悄悄話,只有這句他放開了聲音。
聶如稷還未說話,一位錦袍少年先站了出來:「畫姬就是這麼教兒子的?我們大老遠趕來給你送禮,你卻對我師尊口出狂言,懂不懂什麼叫尊重?」
「你那『新娘子』成個婚還遮遮掩掩的,這麼見不得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麼醜八怪,還是那種出身,連修道者都不是,也就你會當個寶貝,其他人誰會看上他?更別提我師尊了,滾滾滾,別什麼髒東西都來沾邊!」
光是聽這咋咋呼呼的架勢,姜偃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就是他那個嬌氣的皇子四師弟白蘞。
光是聽個聲他就開始頭疼了。
白蘞出身好,以前家裡寵著,又得了仙緣,性子膽大妄為,不服管教,怕是會生出什麼事端。
他那些話姜偃理都不想理,越搭理他他越來勁,轉頭就鑽進了車架。
剛才蓋頭掉了那麼一下,雖說很快就被畫嬰撿回來了,也不知道他的臉有沒有被聶如稷看見。
應該沒有吧,畢竟仙尊高高在上慣了,才不會關注他這麼不起眼的凡人。
平時沒人接茬,白蘞嘟囔一會也就消停了,今天卻和自己口中看不上的「髒東西」槓上了。
不知怎麼,看那全身遮得密不透風的「新娘子」一言不發的樣子,他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抬手一道劍風,打向柔柔順順默默忍著委屈回到車架里的「新娘」,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劍風偏偏刮向了那大得幾乎遮了整個上半身的蓋頭。
這一下要是讓他打中,不只蓋頭會被劃爛,恐怕臉也要劃花了。
他一出手就暗道一聲不好,知曉自己力道失控了,卻也不打算補救,只是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著那道纖長身影。
然而那劍風還未至,有兩人同時出手打散了他的劍風,且一個比一個聲勢浩大。
轟轟兩聲,一左一右兩道靈力撞在兩側的房屋上,兩側圍觀的修士紛紛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