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言算是戰後遺老,身上總留著當年和魔頭打仗時的痕跡,本能保持著警覺。在現在看來,就有些像是對風吹草動都過于敏感了。
這一點他自己也知道,說完之後就擺擺手,表示隨便他。
「只是風平浪靜......倒也不見得。太玄宗最近就亂得很,聶如稷一把年紀了,到也真是能跟著小輩折騰。我記得他徒弟是叫......」
「姜偃,姜師兄。」
「對,就是他,自稱是薛霧酒遺留在世的小寡夫的那個?」說起這個,封不言惆悵的臉上難得帶上了一絲興味的笑意。
說起這個,連蘇枕閒臉上也帶上了笑。
他委婉道:「姜師兄是個有趣的人。平時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關鍵時刻,最出人意料的還是他。」
連薛霧酒的名聲都敢蹭,也不知太玄宗到底在搞什麼。
萬卷城因為和封家鬧掰了,和上三宗也不怎麼來往,只跟話題中心的姜偃有過淺淺一面之緣。
他這話也就糊弄一下年歲尚淺的小輩,像是封不言這樣的當年大戰的親歷者,自然不可能憑他幾句話就被騙住。
封不言唇邊噙著一絲笑:「薛霧酒那個人......根本不可能跟他一個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小子有半點關係。」
也不知道聶如稷發什麼瘋,竟然還急著趕來叫他銷毀薛霧酒的眼睛?有病,聶家娶了個有病的女人進家門,生的孩子也一個比一個病得不輕。
「那眼睛哪是他說能銷毀就能銷毀的?要真這麼容易,還能留薛霧酒屍體到現在?」
薛霧酒實在難殺,就是死了,他們也動不了他的屍身,那命硬得,閻王都不收一樣。
蘇枕閒:「仙尊大人的意思是,叫您親自去萬卷玄境走一趟。」
封不言不再說話。
良久,他喃喃道:「那裡面,可是種滿了『千夢』,我如何去得......」
弟子們過得遍地『千夢』製造的幻象,他過不得。
他怕自己要跟薛霧酒一樣,沉迷其中,走不出來。
蘇枕閒:「可太玄宗的命令,還是尊上親自來說的,我們恐怕不好拒絕。」
他們打不過聶如稷。
封不言煩心地蹙眉:「我再想想。」
......
另一邊藏書閣門前,木寒被人帶頭攔下了腳步。
打頭的是個陰沉著臉的大塊頭,周圍人看見了,紛紛低頭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