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策哼了一聲,忿忿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做隱瞞了,其實我們倆兄弟乃是黃河幫弟子,北燕官府通緝令榜上有名,諸位說我二人夠不夠格去太華山靈堂拜上一拜?」
阿英聞言抬眼瞥了他一眼。
玉腰奴一邊躲著何班主將最後一塊荷花酥塞進嘴裡,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黃河幫是何門派?」
她懵懂無知,身邊卻有其他人已是驚呼出聲:
「黃河幫可是北方第一大幫!邢老幫主威名遠揚,比那天梁子也不遑多讓!」
「原來二位是黃河幫的英雄好漢!失敬失敬!」
卻說那黃河幫本是昔日關中一帶,倚仗漕運為生的一幫子縴夫腳力,實打實的苦漢子,為反抗貪官惡吏的欺壓,不得已合眾而立。後來勢力漸大,廣納幫眾,上至賊盜遊俠,下至乞丐叫花,雖多是販夫走卒,市井之徒,卻都秉持「忠義」二字,可謂是小節有損,大節不虧。及至現今幫主開山掌邢飆,更是帶領幫眾與那北燕朝廷誓不兩立,幾番刺殺伏擊燕廷官吏將領,悍不畏死,委實叫人欽佩!
聽得周圍高贊,呂策頗為得意,裝模作樣擺擺手:「諸位抬舉了,不足掛齒不足掛齒,都是幫主他老人家和其他兄弟的威風,我二人還遠遠不及。不過話說回來,我與三弟同太華派也並非毫無干係,三年前北伐之戰,諸位可知曉吧?我二人和一眾幫中兄弟曾追隨老幫主,一同在宋軍中衝鋒陷陣,奮勇殺敵,我三弟身上這疤便是那時落下的!」
他指著石元慶的手臂上露出的歪歪扭扭蜈蚣般刀疤道。
「我知!」一個獵戶霍地起身,「誰不知道當年北伐之戰!那武威侯裴安元帥用兵如神,裴家軍氣勢如虹,殺得燕狗落花流水,一口氣打到了開封城外,眼看就能光復失地!可惜啊可惜,緊要關頭裴元帥戰死沙場,大宋兵敗如山倒,最後還是沒能還於舊都。」
白胖貨商嘟囔:「可我怎地聽說是因那裴侯爺不聽調令,延誤戰機,還有通敵叛國之嫌,在聚賢鎮讓陣前督軍的太子都叫燕人俘虜了去,這才功敗垂成?」
阿英低頭默不作聲,只微微捏緊了手中茶碗。
「放屁!」石元慶爆喝一聲,壯臂一伸將那貨商提道面前,怒道:「開封府大戰本是我等優勢盡占,偏就那趙官家貪生怕死,強令撤兵,致使三軍潰敗。裴元帥夫婦和長子兒媳戰死沙場,裴家軍傷亡慘重,侯府滿門忠烈,如何通敵?如何叛國?」
「這這這話也非出自我口......」那貨商嚇的臉色更白,唯唯諾諾道,「是那官家下旨將武威候府抄家刺配的?與我何干?」
「呸!那狗皇帝昏庸懦弱,寵信奸佞,對燕狗俯首稱臣,害了裴侯爺一家,要叫爺爺我哪天逮到機會......」
「老三,莫又發憨!」
呂策制止了石元慶的怒吼,心有餘悸的抬頭瞧了一眼二樓,生怕那黑衣煞神上官堯又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