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世子爺賞賜。」薩茉兒不禁鬆了一口氣,低聲謝恩。
「餘下眾人,罰去三月俸祿,男子杖罰五十,女子減半,立即執行!」
此話猶如一顆驚雷炸在眾人頭上,院子裡登時哭喊求饒聲不止:
「世子爺饒命!」
「小的知錯了,請世子爺大人大量饒過小人這一回!」
「奴婢當時正在房中繡花,當真一無所知啊!」
大管家阿不罕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情道:
「世子爺,這處罰委實是太重了些,請世子爺念在諸人乃是初犯,饒過這一回,小的日後必定嚴守府邸,盡心盡力保護夫人,但請世子爺收回成命啊!」
杜衡噗嗤一樂,上前將阿不罕扶了起來,「誒呀,大管家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了,若不是你束下不力,冷眼旁觀,這些下人又怎麼會被你連累?依我看啊,你才是今日之事最大禍首,杖責應是雙倍才是,公子您說對不對?」
顏玉央也不反駁,直接默許了此言。
「你你,你這個奸詐狡猾的南蠻子!」
阿不罕氣得口不擇言,雙眼一翻,就此暈了過去,卻仍是未逃脫懲罰,被兩名白羽衛拖了下去。
刑罰就地開始,一片刑杖笞肉,哭爹喊娘聲中,顏玉央轉過身來看向阿英:
「這齣戲你可還看得滿意?」
阿英面無表情回視他,冷聲道:
「古有殺雞儆猴,今日你懲治自己府中下人難道還是想威脅我不成?」
「不是威脅,而是要你清楚,下一次沒有我的准許,你再敢踏出世子府一步,他們會有何等下場。你若不在乎這滿場人為你陪葬,大可隨意。」
荒謬!明明是他自己爹派人將她綁走的!
阿英簡直懶得與他爭辯,起身回房,索性眼不見為淨!
是他顏玉央無理取鬧,是他自己懲治自己的下人,他們皆是燕人,不過是蛇鼠一窩,一丘之貉,狗咬狗一嘴毛!
況且她算是個什麼東西,哪裡輪得到她來說項求情,那人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她憑什麼在他面前張這個口?!
院子裡的哭喊聲,杖笞聲,從日落西山一直延續到半夜三更,才漸漸停止。這期間阿英將自己窩在床上,雙手捂住耳朵,一遍遍這般說服自己。
她被囚禁於此,世子府上下皆是幫凶,既食君之祿,便哪個也不無辜!是他顏玉央自己造孽,與她無關,與她無關!
直到外間隱隱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姐姐!姐姐你醒一醒!姐姐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夫人!夫人你好狠的心腸,我姐妹服侍你一場,你為何不替我姐姐求求情......」
可剛哭了兩句,便被人捂住嘴拖走了,房中又恢復一陣寂靜。
那聲音有些熟悉,阿英的心中砰砰直跳,忍不住喚來了薩茉兒詢問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