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卻不屑做什麼謝家家主!」
謝岑嗤笑了一聲,「一僧一道一儒仙,好生風光嗎?昔日我陳郡謝氏權傾朝野,彪炳青史,烏衣子弟,風光無限,現今卻淪落到與綠林草莽一爭風頭,何其可笑。王謝又如何?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裴昀聽罷,心有所感,「所以,你欲效仿謝安,東山再起?」
「謝家子弟,又有何人不想效仿謝安石?淝水之戰,北府兵大破秦軍,四戰四捷,逼得秦王倉皇逃竄,草木皆兵,江左風流丞相,圍棋賭墅,談笑間小兒輩大破賊寇,那是謝家何等光風霽月的。」
謝岑眸中燦若晨星,一心萬丈豪情,裴昀看著看著,突然就懂了他的抱負。
當今天下大勢,南宋北燕,與昔日南晉北秦,何其相似。他欲效仿謝安,輔佐明君,北伐賊寇,收復河山,還於舊都,重振謝家門楣。
這溫山軟水紅綃軟帳里長大的浪蕩公子,卻也難得有一腔熱血激盪,裴昀不禁高看了他三分。
二人本就少年相識,志氣相投,之所以彼此一直瞧不大上,究其本源,不過是她看不上他眠花宿柳,風流成性,而他第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女兒身。
「無論所求為何,至少你我目的一致,如此甚好。」裴昀開口道,「那麼接下來,還望你我同舟共濟,全力以赴。」
謝岑不以為然:「我又何時偷留餘力了?」
裴昀嗤笑一聲:「如此緊要關頭,還有閒心逸致跑來尋花問柳?你雖不屑謝家家主之位,令尊多情相公之名我瞧你倒是稀罕得緊。」
被如此冷嘲熱諷,謝岑卻也沒有著惱,只道:「你只瞧見我尋花問柳,焉知我不是順勢尋到了破局之法?」
裴昀狐疑:「你想到了什麼破局之法?」
謝岑不答反問:「你覺得倘若我們就這樣帶太子回臨安,假使一切順利,光明正大站在官家面前,與韓齋溪同千面郎君對峙,公然揭穿假太子的陰謀,能有幾成勝算?」
裴昀想了想,回道:「不足三成。」
那千面郎君易容矯飾功夫了得,若非當庭拆穿,否則無人能信。且韓齋溪與之同謀之事,不過是他們的猜測,並無真憑實據,此人必定極力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即便趙韌貨真價實,也左右不了悠悠眾口。
誰知謝岑卻搖頭:「我說卻是連一成也沒有。」
「為何?」
謝岑頓了頓,緩緩道:「有些話,我在太子面前不方便開口。那千面郎君易容模仿的本事固然了得,可畢竟不是大羅神仙,天長日久親近之人總能看出破綻,太子妃尚且有所察覺,旁人卻為何沒有發現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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