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心中半分也不信:
「那不知玉公子所為何事?」
「尋一人。」
「何人?」
顏玉央抬起眼眸,幽深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臉上,薄唇輕啟:
「一個,狠心棄我而去之人。」
裴昀聞言眼皮狠狠一跳。
轟隆隆——
雲層深處,雷鳴電閃,一場醞釀了許久的磅礴大雨,終是落了下來。
一小個子花童被大雨逼得躲進了客店,他擦了擦頭上身上的雨水,抱著一大藍水靈靈的花枝,順勢在店裡四周兜售了起來。
「這位相公,可要買枝花嗎?」
面對那花童臉上謙卑而討好的笑,裴昀一顆倏忽提起的心,終是又悠然落了下來。
人齊了。
她掏出三文錢付給了花童,從那花籃中揀出了一枝荼蘼,拈在手中,輕輕一笑:
「飛花墮酒,當浮一大白。」
說罷將荼蘼插在酒壺上,端起面前酒杯將酒水一飲而盡,而後抬起頭,對顏玉央淡然道:
「韶華盛極,花事已了,玉公子何必強求?」
顏玉央不為所動,只淡淡道:
「世間萬事,哪一件不是強求之事?年年歲歲,花謝亦有重開時,今日七月廿九,破日不是自逢了嗎?」
裴昀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
「看來下回出遠門,我還當真要瞧瞧黃曆凶吉不可!」
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她毫不猶豫抬手掀了面前桌子,錚然一聲長劍出鞘。
與此同時,周遭燈火驟滅,店外大雨傾盆,白晝似夜,昏暗之中廳堂內男女老少八人齊齊出手,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向中央攻來——
鐵拐、蒲扇、酒葫蘆、玉簫、鐵蓮蓬、玉圭、長劍,還有花籃,前赴後繼與斬鯤相撞,一時間利器入木之聲,刀劍相交之聲,杯盤落地之聲,暗器嗖嗖發射之聲不絕於耳,好一番驚天動地,地覆天翻。
自沸反盈天至鴉雀無聲,不過須臾之間,當油燈再被點亮之時,滿室寂靜,唯有門外窗外風聲雨聲,辟里啪啦,無端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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