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將裴昀放置在蚌殼床上,取過一旁準備好的牛筋軟繩,正欲捆住她的手腳,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猝然自背後響起:
「這也是你家小姐的吩咐?」
珊瑚猛然回頭,看清來人之後,眸中划過一絲驚疑不定,但她很快調整神色,唇邊綻放出一抹嬌媚笑容,語氣嬌嗔道:
「原來是姑爺啊,姑爺怎地如貓兒一般走路無聲,當真是嚇了婢子一大跳!」
顏玉央冷冷道:「做賊心虛之人自然草木皆兵。」
「姑爺這是說得哪裡話?婢子乃是奉小姐之命行事,倒是姑爺你——」珊瑚意味深長道,「為何跟蹤婢子?又是如何知曉這暗道機關的?」
顏玉央不置可否,只掃了一眼床上昏迷之人,譏諷道:「看來你家小姐終究是不聽我的警告,妄圖魚與熊掌兼得,如此貪心不足,倒是與你家老爺如出一轍。」
「小姐的意圖,婢子不敢擅自揣度,可姑爺似乎知之甚多。還請姑爺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把自己真當成了蒲家的女婿,不該插手之事莫要多嘴多舌,若是惹怒了小姐,姑爺往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她毫無預兆的自口中吐出三根鋼針,向顏玉央面門激射而去,她本是信心滿滿,一擊必中,誰料對方隨手一揮,便將那鋼針夾在了雙指之間。
鋼針泛著藍綠幽光,顯然淬有劇毒,可他直接肌膚相觸,竟是毫髮無傷,甚至輕嗤了一聲:
「少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為何孔雀翎之毒對你毫無用處?」珊瑚不禁大吃一驚,花容變色道,「看來一直以來你都是有意藏拙,我與小姐低估了你,你究竟是何人?混入蒲家有何圖謀?」
「憑你還不配質問我。」
「莫非......你是老爺的人?!老爺一早就知曉小姐的計劃了?我不會讓你傷害小姐的!」
珊瑚面色一寒,身影乍動,紅衣翻飛,毫不猶豫的向面前之人攻了過去。
顏玉央立在原地巋然不動,只隨手將指間的三枚毒針甩了回去,那毒針去勢頗緩,珊瑚毫不在意的揮袖一拂,誰料就在這一瞬間,她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般,手臂猝然一麻,而後整個身子都不聽使喚的僵直了起來。
待她重重摔倒在地,昏死過去之際,還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栽在自己的毒針之下的。
見她已徹底昏迷,顏玉央撿起一旁被她失手扔下的牛筋繩,一甩一勒,將其四肢捆住,毫不留情的拖拽出了房間。
片刻之後,他獨身回來,緩緩走到那張蚌殼床榻旁,沉默的注視著床上之人,眸中暗流涌動,神色晦暗不明。
就這樣無聲望著,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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