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稻草堆的祁躍有點睡不著,仰著肚皮扭曲撒歡,挨了一巴掌後安分了些,再度確認:「老大,我現在真的是你的小弟了對吧?」
狸花沒有睜眼:「你可以再說一句試試。」
試試就......逝世!
蹬鼻子上臉了一晚上的祁躍迅速閉嘴,悄悄拱著鼻子把腦袋塞大哥胸口底下。
翌日清晨,狸花依舊和頭一天一樣坐在檐下,見祁躍醒過來,才起身走下台階。
祁躍兩眼迷瞪地跟上,忽然福至心靈地意識到一件事——難道大哥那天早上坐那裡45度仰望天空其實不是在思考貓生,是在等他?
好貼心好感動!
決定了,人可以一時不爭氣,但是不能一直不爭氣!
他今天一定搶到一口罐頭,貓糧也行,絕不讓大哥失望。
不過現實很快告知他多慮了。
大哥就沒打算讓他這隻弱雞去跟人家搶,直接帶著他走過去在一圈小弟的圍觀中吃完了早飯,又帶著他在眾目睽睽下離開。
貓同事們表現得意外淳樸大度。
祁躍走出一半回頭看,同事們已經開始兇猛進餐,他的空降沒有給它們造成任何情緒影響。
這是在人類社會裡基本看不到的狀況,祁躍感到驚訝,又好奇。
對團伙小弟好奇,對老大也好奇。
他跑了兩步追上狸花:「大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狸花:「不能。」
祁躍:「你帶我搞特權,不怕你的其他小弟心生不服,謀權篡位嗎?」
狸花:「我沒有小弟。」
說小弟確實有點像社區混混,祁躍有眼色地換了個稱呼:「手下。」
狸花:「沒有。」
祁躍:「部署?」
狸花:「沒有。」
祁躍:「爪牙?」
狸花煩了,雙眼冷淡轉向他。
祁躍不可置信:「那我們算什麼?」
狸花:「流浪貓。」
祁躍:「我們難道不是一個團伙,一個組織嗎?」
狸花:「誰跟你說的。」
「就是——呃……」
祁躍語塞,回想一下還真沒人跟他說過,包括一開始給他帶路的白貓。
可是這很不合理:「如果你不是老大,那些貓為什麼這麼聽你話呢?」
狸花收回目光:「揍過。」
祁躍驚恐:「全部???」
狸花:「九成。」
祁躍:「……!」
祁躍有點慫了,偷偷把亂晃的尾巴夾進了肚子底下,因為敬畏,聲音都小了些:「是,因為有仇嗎?」
狸花:「沒有。」
祁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