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說:「我今天去眼科給張主任送材料,他正在給人打電話,我敲了好幾聲門都沒人應聲,就貼在門上去聽裡面的動靜,卻聽見他說眼角膜一千萬,腎五千萬,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隨後生氣的拍桌子,說,怎麼就沒有這個市場價格,上次叫袁州的一對眼角膜就是這個價格。」
孟思思一口氣說完,然後拉著袁崢的手,「崢崢,你來分析下他話里的意思,他說的袁州是不是你的哥哥?」
袁崢頹然的坐在了凳子上,一雙貓瞳沒了光彩,失神的盯著孟思思一張一合的嘴,耳畔只有嗡鳴聲。
「崢崢,別嚇我,你振作起來,如果真是這樣,不能讓袁州哥白白犧牲呀,兇手是誰?誰要買袁州哥的眼角膜?」
孟思思握住袁崢的手,她知道她有多在乎袁家,多在乎袁州。
「對,對,你說的對,我要振作起來,我要查兇手,我不能讓哥哥白死,顧西舟,對,顧西舟,哥哥的眼角膜在他的眼睛裡,他是受捐者。」
袁崢站起來,抓起手裡的包就要往外走,被孟思思一把抱住,「崢崢,你清醒點,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顧西舟是什麼人,你這樣過去質問他,他會承認?」
袁崢定住,任由眼淚往下流,「我何嘗不知道,可思思,哥哥確實失去了眼角膜。」
她轉身回抱住孟思思,兩個女孩子在寂靜的辦公室里低聲啜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袁崢哭累了,眼淚也哭幹了,她平靜的看著孟思思,「思思,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去做。」
她已經徹底從悲痛中清醒過來,她要查明真相,第一友好醫院的眼科張銘主任,還有顧西舟是否給他轉過一千萬。
孟思思拼命搖頭,事情是她發現的,她怎麼能讓袁崢一人陷入危險之中呢,「張主任那邊交給我,我想辦法弄到更多的證據,顧西舟那邊你想辦法,咱們分頭行動。」
袁崢沒同意,死活不讓孟思思牽涉其中,孟思思無奈,只能先表面答應。
把孟思思送回住處已是深夜,袁崢驅車去了讓山別墅,這麼晚回袁家會驚擾了爺爺奶奶。
別墅的燈還亮著,她為數不多的晚回來幾次,顧西舟都吩咐了傭人給她留燈。
沒在打聽停留,袁崢徑直去了二樓,二樓的壁燈也全都亮著,橘黃的顏色鋪灑在實木地板上,讓人心裡暖暖的,可此時的袁崢卻只覺渾身無力。
臥室的門虛掩著,袁崢推開便瞧見了背對著門躺著的顧西舟。
她並沒有收斂腳下的聲音,他該能聽見的,卻沒轉身,像是睡著了,可袁崢知道他沒睡,他平時入睡時不是這樣的姿勢。
拿了衣服去了衛生間,把自己放在了淋浴里,熱水沖刷著她的軀體,嘩嘩的水聲流了很久,袁崢才覺得身上有了一絲輕鬆,深呼口氣,她擦乾頭髮,穿好衣服躺到了床上。
身邊人的氣息平穩,倒真的想睡著了。
可袁崢確信顧西舟是裝的,心底無端升起一絲厭惡,詭計多端的狗男人。
學著他的樣子也背過了身去,抱著肩,一張兩米寬的大床彼此各占一邊,全把自己蜷縮到最小的體積,生怕出了自己的安全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