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記得,也什麼都清楚,他前幾天犯病了,吃下的那粒藥能讓他恢復,他不想變成怪物,可那藥會抑制他的中樞神經系統,讓他對那時那刻最在意的人失去感覺,他不想失去對袁崢的感覺,所以他只吃了半粒藥。
頭又開始疼,眼睛裡似有要灼燒起來的熱浪,他深呼口氣,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再想下去,他又該犯病了。
顧西舟緊緊抓著落地窗前的欄杆,指甲死死摳住,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凸起,顧西舟低吼一句:「袁崢!」
然後用力把頭往欄杆上一撞,咚的一聲,顧西舟扯開唇角笑了,天旋地轉的感覺好過蟲蟻啃咬腦仁的痛,今晚他犯渾了,住在心底的惡魔折磨了袁崢,那隻惡魔想出來把袁崢撕碎,因為他手機里袁崢給袁州的那些信箋上的阿州刺痛了他的心。
他原以為,阿舟是她叫他的專屬,卻不是!
咚-又是一聲巨響,顧西舟的額頭已經起了好大一塊青包,眼前亂轉的小星星也來看他的笑話,跟一個死人吃醋,沒人告訴過他嗎,你永遠爭不過一個死人!
所以,今晚,顧西舟任由心底的惡魔跳出來,折磨袁崢,言語上的,身體上的,他還想把曾經一身的的賤骨頭撿回來,幹完她,還要當著她的面抽菸,她厭惡的一切,那隻惡魔都想做一遍,可當發現臥房裡沒有菸灰缸時,本能的又去了連廊,顧西舟就知道了,他的賤骨頭早已沉底臣服與袁崢,召喚不回來了!
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腦海里是今晚袁崢破碎無助的樣子,他狠狠朝著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把那個惡魔徹底打懵了。
第二天姜生來給顧西舟送早飯時,推門見顧西舟躺在陽台上,趕緊過去,喊了幾聲,見他睜開了眼,才暗自鬆了口氣。
「竟然睡過頭了。」
顧西舟盤腿坐起來,額頭疼的厲害。
姜生驚訝的指著他紅腫發紫的額頭,「三哥,昨晚誰進來把你揍了?」
顧西舟碰一下額頭,疼的又趕緊縮回了手,「給你十個膽,你敢進來嗎?」
姜生趕緊搖頭,他還真不敢,別說十個膽,就是十個姜生也不是顧西舟的對手。
「那就是夢遊撞的。」
說完徑直從地上起來去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傳來,姜生輕嘆口氣,搖了搖頭。
他明白自家三哥昨晚犯病了,他用自殘的形式讓自己保持清醒,他不願意吃那藥,在地下室時,他瞧見了他吐出來的半顆藥!
青紫發腫的額頭配上貼著頭皮的短寸,此時的顧西舟像個剛打完群架的不良少年!
深藍色的絲質襯衫紐扣只繫到了胸前,黑色西褲筆直熨貼,隨著他修長的腿擺出完美的輪廓,禁慾自持的裝扮加上痞壞邪肆的臉,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卻完美的融合在顧西舟跟前。
他比白林川更讓京州圈子裡的女人瘋狂!
姜生跟在他身後朝外走,路過的女人都會駐足看他們,他都有些臉熱了。
「天呀,顧總太殺我了,這模樣看的我心碎。」
「若能一夜歡好,我願用半條命來換。」
女人們的竊竊私語聽的姜生都覺得尷尬,始作俑者卻絲毫未發覺,邁著信步自顧自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