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地上抱著肩膀嗚咽起來。
突然一個名字在腦海中清晰起來,昨天混亂之中,她曾聽見顏玉說顧西舟的生母的名字,當時只覺得在哪裡聽到過,卻猛地又想不起來。
楊清池。
楊清池。
袁崢猛地站了起來。
她曾照顧了多年的楊阿姨!
會是同一個楊清池嗎?
袁崢激動的眼淚又開始流,她掏出手機去撥顧西舟的電話,可電話那頭傳出冰冷的女聲,提示關機。
袁崢不信他會關機,這是在躲著她吧,又調出微信,發了一段語音:「顧西舟別跟我玩失蹤,我見過叫楊清池的,你想見見她嗎?」
手機那頭的顧西舟把手機貼在耳邊,反覆的聽袁崢難掩激動的聲音,見?見了喊姑姑還是媽?
顧西舟冷笑一聲,他的確是個雜種!
他朝著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現在真的腸子都悔青了,當初真不該查。
「三哥,取出來了。」
姜生走到顧西舟跟前,聲音壓得很低,他瞧著顧西舟難看到極點的臉,心也跟著揪緊。
顧西舟把手機擦了擦,放在了最貼近心口的位置,撩開眼皮,方才的懊悔已經全部掩去,「拿過來,我瞧瞧。」
顧西舟讓姜生拿過來的是顧天墨的骨灰!
他刨了自己親爹的墳!
姜生把一個紫檀木的黑匣子捧到他跟前,恭敬的遞上,上好的骨灰盒顧老爺子當真捨得用。
顧西舟啪嗒一聲把蓋子撩開了,「我倒是要看看這把骨頭是黑的還是白的。」
顧西舟盯著那捧灰神色晦暗:「竟然連自己的親妹妹也敢上,你是真該死。」
他抓了一把放在眼前瞧,隨後邪肆大笑幾聲,隨後順著風把手裡的灰給揚了,「姜生,把剩下的收起來,送到老宅去,放在客廳正中央供起來。」
姜生遞了濕巾過去,顧西舟接過慢條斯理的擦了擦然後隨後扔進了埋葬顧天墨骨灰的天價墓地中。
顧家老宅這幾天儼然成了一座監獄,裡面的人出不去都被看管起來了,那天想要顧西舟命把他們圍了的人一個都沒漏下,現在在顧家老宅里的地下室里。
顏玉捧著自己的肚子,裡面一抽一抽轉著圈的疼,她的腳下躺著四散著的A四紙,是厲少卿送過來的離婚協議,還有孤零零躺著的離婚證,她終於逃脫了那個惡魔。
可逃脫了又怎樣,她又回到了從前的孤獨和貧窮。
顏玉蹙著眉頭想到今後的一貧如洗不甘的抹去眼淚,不行,她不能這樣頹廢下去,她要見顧西舟,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的,咬住蒼白薄唇,顏玉握緊拳頭朝著自己的小腹狠狠地捶打,直到大腿上有殷紅血液留下來,才鬆開了已經咬爛了的嘴唇,「來人,來人,我肚子疼,救命呀,肚子裡有孩子呢。」
哀嚎聲從顏玉的房間裡傳了出來,有人去撥打顧西舟的電話了,顏玉是他什麼人,很多人是知道的,看見顏玉身下的血,沒人敢私自做主。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