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咬牙切齒的那種。
「那我就放心了。」
江詩熒戲耍了她一番,終於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江夫人慾伸手接過,卻見她把手高高揚起。」
「你什麼意思?」江夫人問。
「母親別急。信呢,我肯定是會給母親的。我呀,就是想勸母親,在看信之前,一定要平心靜氣。」
「為什麼?」
江詩熒笑了起來:「還不是怕母親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說著,她把信放到江夫人手裡。
雖然知道她十有八九看過信的內容,但江夫人並不打算在她面前拆開,開始趕客:「你還有事?」
江詩熒也不氣,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擾母親了,母親可一定要在這佛堂里,好好修養,用心祈禱,畢竟這也是慧妃娘娘所期望的呢。」
江夫人不信,但並不想與她多說,只是道:「你走吧。」
江詩熒緩步走到門前,然後忽然回身,「咯咯」笑了起來。
笑聲在空蕩蕩的小佛堂里響起,再配上小佛堂里陰暗的燭光,那張美若天仙的臉無端端變得瘮人起來,像是從地獄歸來復仇的惡鬼。
這一瞬間,江夫人恍惚以為自己眼前之人不是江詩熒,而是另一個人。
那人的名字幾乎已經到了嘴邊,差點脫口而出,被她生生忍住。
江詩熒將她的表情變化通通收入眼底,在推門而出之前,冷下聲音道:「對了,母親。那位新姨娘,是官府記過檔的良妾。若是母親出了什麼事,良妾可是能被扶正的。」
然後又對江夫人身後的秋霜道:「秋霜,你可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替我照顧好母親。」
江夫人明明知道江詩熒不能明目張胆地對她做什麼,便是她想要做什麼,秋霜也不一定有那個膽子。
但是此刻,江夫人覺得有無邊無盡的寒意,從她的心底而起,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
從小佛堂出來,就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個江府似乎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秋雨默默行了一禮,跟在江詩熒身後。
她沒問江詩熒,為什麼秋霜沒跟著出來,既然秋霜本來就是夫人的人,那現在物歸原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晚春的風帶了些微的涼意,輕輕拂過江詩熒的面龐,一縷髮絲蹭過鼻尖,有些癢。
「什麼是時辰了?」江詩熒問。
秋雨答道:「酉時末了。」
江詩熒唇角勾了起來:「再過一會兒,這府里就要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