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勸自己聘良妾,只是為了報復夫人,也報復敬兒。
她在慶陽侯面前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把自家和慶陽侯府的關係在逐漸推到對立面。
換做是他自己站在慶陽侯的立場上,回去之後恐怕立馬就要著手準備打壓江府了。
如果自己真的送她選秀進宮,她會做什麼?
可惜他前幾日已經把江詩熒的名字報給了禮部,禮部明日就要將選秀的名單遞進宮裡。現在想要撤回來,已經太晚了。
若是這個女兒真的有什麼額外的心思,那他就只好讓她病上一段時日了。
這樣想著,江鵬遠的眼神越發變得晦暗起來:「跟侯府撕扯開,對你有什麼好處?」
江詩熒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言辭懇切:「不是對我有好處,而是對咱們家有好處啊。」
江鵬遠並不信她,只當她在狡辯:「哦?你說說看。」
江詩熒卻是提起了別的:「上個月,慶陽侯府的大公子和大理寺卿家的小兒子在春霏樓相爭,爹爹可知道此事?」
江鵬遠點頭:「少年意氣罷了,也沒鬧出多大動靜。」
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他並不很放在心上,況且兩家早已就此事握手言和。
江詩熒問:「那父親可知,慶陽侯大公子當時,在春霏樓里說了什麼?」
「他說了什麼?」江鵬遠不當回事。
「他說他表妹是宮裡的慧妃娘娘,深受陛下寵愛。大理寺卿算什麼,他的兒子竟也敢與慧妃娘娘的表兄相爭。」
江鵬遠眼神瞬間就變了:「當真?」
「父親大可讓人去查問。」江詩熒坦坦蕩蕩。
然後,她又道:「上上個月,慶陽侯府的二公子在聚賢茶樓打了一個今科的舉子,父親可知?」
這事江鵬遠也知道:「不是已經讓人去賠禮道歉了嗎?」
那舉子並沒有受很嚴重的傷,也不想和慶陽侯府這種龐然大物對上,已經表示了原諒。
「那父親可知,慶陽侯府的二公子,在當時說了什麼,為什麼會跟那個舉子打起來?」
聽到熟悉的問題,江鵬遠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說了什麼?」
「他說,那舉子辛辛苦苦讀了這麼多年書,文采再出色又如何?便是考中進士,也不過得個七八品的小官。而他,身後有慧妃娘娘這個親表姐。若是那個舉子好好奉承討好他,他就賞他個官兒做做。」江詩熒不緊不慢地說道:「文人一向注重風骨,那舉子如何肯被他這樣侮辱?不過反駁了他兩句,便被好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