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是先帝的幼弟,當今的小叔叔。在皇帝、太后面前,都是頗為親近、頗有臉面的。是以誠王妃和太后說話時,並不生疏,反而帶了幾分親昵。
太后笑著指了指她道:「在哀家面前,你可不就是個小姑娘?」
誠王妃道:「弟媳都多年未碰針線了,一聽這比賽,本是露了怯的。今兒就衝著皇嫂這句小姑娘,也得試一試,萬一運氣好,說不準就能得了皇嫂給的彩頭。」
太后被她逗得眉眼彎彎的:「便是你輸了,哀家也額外賞你。」
誠王妃起身,認真地行了個禮,道:「那弟媳就先謝過皇嫂的賞了。」
不多時,就見有兩列小宮女進殿,將參賽女眷桌案上的一應杯碟飲食收走,換上了銀針彩線。
後宮妃嬪這邊兒,唯有江詩熒桌上的東西不曾動過,顯眼得很。
旁人便是看到了,也只當沒看到。
偏偏宗室席位上,惠明公主眼尖得很,晴山姑姑正要宣布比賽規則,就聽她高聲道:「純妃娘娘不參加這鬥巧賽嗎?」
不等江詩熒開口,就聽誠王妃道:「孕婦不宜動針線。惠明你不曾生養過,許是不知道這一茬。」
這後半句話,戳到了惠明公主的心窩子上,讓她眉毛都跳了跳,但她此時並不想和誠王妃對上,只盯著江詩熒不放:「這事兒我的確是第一次聽說。但是純妃娘娘不動針線,怕不只是因為有孕吧?」
江詩熒面上不見什麼特別的表情,道:「哦?那公主覺得,本宮不參加這鬥巧賽,原因為何?」
惠明公主的聲音尖利刻薄:「我聽說,純妃娘娘並不擅長針線,只怕拿針都拿不穩,更何況穿針了。」
江詩熒挑了挑眉:「聽公主這話,很希望本宮參與銀針鬥巧?」
惠明公主道:「乞巧節呢,哪個女兒家不鬥巧的?娘娘若是擔心漏了怯,不參與也無妨。」
說到這兒,她直接用帕子掩住唇角,笑了起來。
太后眉頭緊皺,正欲斥責她,就聽江詩熒也輕笑了兩聲。
這笑聲,讓所有人都不由看向了她。
就見她轉頭看向秦修容,道了一句:「借來一用。」
然後,探了探身子,從秦修容的桌案上,拿起了三根針。
眾人都在納悶兒,她拿了三根針是要做什麼?證明自己於針線上不是一竅不通嗎?那怎麼不拿彩線?
下一瞬,就見她右手輕輕一揚,三根銀針脫手而出,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那三根針就齊刷刷插入了惠明公主的髮髻內。
中間一根,左右兩邊各一根。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惠明公主本人,只見到了三根銀針迎面而來,卻不知那針落入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