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紀嬤嬤的聲音高高提起:「為何要重寫?」
紅珊道:「親蠶禮從慶朝開始,至今已經歷經十多個朝代,近百位帝王。嬤嬤卻只寫了十二位皇后與親蠶禮的故事典故,實在太過敷衍了事。莫非,嬤嬤是心中對宸妃娘娘不滿?」
說到最後,她的眼睛微微眯著,看向紀嬤嬤的目光不善極了。
紀嬤嬤心裡當然對江詩熒不滿。
從她踏進景陽宮的書房,拿起毛筆那一刻開始,至今已經將近四個時辰。這四個時辰里,她一直被人緊緊盯著。除了出恭方便的時候,幾乎是一刻不能停,簡直如同坐牢一般。
紀嬤嬤進宮十多年,也就早年還是小宮女時受過些苦楚。後頭進了尚儀局,過的就都是好日子了。今兒這一遭,實在是讓她有些吃不消。
但是這心裡的不滿,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她便是再蠢,也知道自己今日是踢到了鐵板。
她面帶諂媚:「奴婢怎敢對宸妃娘娘不滿?只是,從慶朝至今共有不下百位皇后,短短半日時間內,如何寫得完?」
紅珊笑了笑,道:「那就得靠嬤嬤夜以繼日,奮筆疾書了。否則,萬一耽誤了親蠶禮,也不知嬤嬤擔不擔得起這責任。」
紀嬤嬤壓下胸口的一口悶氣,又坐回了書桌前。
寢殿內間,紅英將書房裡發生的事詳細稟報給了江詩熒。
江詩熒點了點頭,不甚在意。
秋雨道:「這紀嬤嬤身後,也不知是誰要給娘娘找不痛快。」
江詩熒道:「不管是誰,尚儀女官總會替咱們找出來的。」
三日後,申時末,景陽宮裡。
尚儀女官道:「親蠶禮的相關禮儀,娘娘已經都學會了。明日起,臣就不再來了。娘娘若是有什麼疑問,盡可派人來尚儀局召臣。」
江詩熒點了點頭,道:「多謝女官了。」
「娘娘言重了。」尚儀女官行了一禮,然後問道:「不知紀嬤嬤這幾日在景陽宮裡當差時,可還盡心?」
江詩熒唇邊含笑:「尚儀局裡出來的人,自然是盡心的。」
尚儀女官道:「如此,臣也就放心了,想來尚儀局裡的魏典贊也該放心了。」
「魏典贊?」江詩熒語帶疑惑。
尚儀女官道:「臣本來安排了另一位林嬤嬤來景陽宮,是魏典贊做主,換了紀嬤嬤過來的。紀嬤嬤若是表現不好犯了錯,魏典贊定會自責不已。」
江詩熒與她對視一眼,眼裡帶了笑意,問道:「不知這位魏典贊,是個怎樣的人物?」
尚儀女官道:「魏典贊在尚儀局多年,一向是個勤勉穩重的。素日裡看著,與各宮都沒什麼往來。前兩日,臣才意外得知,她竟與謙太妃身邊的掌事姑姑有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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