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
原本被緊鎖的宮門忽然打開,姚興德為首,一連串兒的宮人跟在他身後,紛紛往宮門內湧入。
小宮女金穗原本坐在門檻上做活計,見此先是張大了嘴巴,然後起身向著屋子裡奔去,口中高聲喊道:「主子,姚公公帶人來了。」
少頃,陶庶人帶著金穗從屋內出來。
「見過姚公公。」說著話,她就要向著姚興德福身見禮。
姚興德趕緊攔住她:「當不得當不得,娘娘客氣了。」
「娘娘?」陶庶人面色一滯,露出苦笑:「姚公公這稱呼,我可當不起。我早已經被陛下貶為庶人了。」
便是被貶之前,她也不過是個美人罷了,只能被稱呼一聲小主。
姚興德滿面笑容:「陛下已經查明了,貴妃娘娘落水一事,是秦更衣在您背後推了一把,這才讓您撞到了貴妃娘娘身上,並非您的過錯。」
「秦更衣?」陶庶人語帶驚訝。
姚興德道:「是原先的秦昭容,她犯下了謀害皇嗣的大錯,已經被貶為更衣了。」
「原來如此。」陶庶人垂下眼眸,掩住了眸子裡的譏諷。
多好笑啊,秦昭容謀害皇嗣,也不過是貶為更衣罷了。
而她呢,誰不知道貴妃落水一事,她只是被牽連了進去?陛下卻還是把她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姚興德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說道:「陛下知道您被冤枉了,又受了委屈,已經下了旨意,將您封為清嬪,賜居重安宮正殿,請您準備準備接旨吧。」
旨意很快宣讀完,清嬪恭敬地雙手接過聖旨:「臣妾領旨,叩謝聖恩。」
並不,她並不感謝什麼聖恩。
當真要謝的話,她也只會謝宸妃娘娘一個人。
重安宮正殿早已經收拾完畢,姚興德親自將清嬪送了過去,這才回到御前復命。
此刻伴駕的正好是江詩熒。
聽完姚興德的話,江詩熒嘆息了一聲,道:「也幸好這事兒查了個水落石出,清嬪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陸昭霖把玩著她的手指,狀似無意地說道:「朕聽聞,清嬪在冷宮裡的時候,阿熒時常打發人去看她?」
江詩熒心裡知道,他這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她口中只道:「當初貴妃娘娘落水之後,阿熒每每想起此事,都覺得背後之人不是清嬪。清嬪當時神情懇切,不似作偽的樣子。」
陸昭霖挑眉問道:「怎的不見你來尋朕說這事?」
江詩熒笑了笑:「慎刑司細細審過了的,陛下又發了明旨。阿熒便是有些疑慮,也不會因為同情清嬪,就來駁陛下的旨意。在阿熒心裡,清嬪如何能與陛下相提並論?」
這話,讓陸昭霖很是受用。他低頭把玩著江詩熒的手指,語氣里卻帶了兩分玩笑:「你不想駁朕的旨意,就偷偷讓人去照拂她?」
江詩熒道:「哪兒是偷偷讓人照拂呢?阿熒可是光明正大地讓於成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