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里,他果然信守承諾,安心靜養。
一應朝政,都由平安這個太子代為主持。只有平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才會煩到他面前。
每到這個時候,江詩熒即使面對著親兒子,也沒給過什麼好臉色,一副「你怎麼又來叨擾你父皇養病了」的表情。
反倒是陸昭霖,勸她對孩子多些耐心。
「太子才十多歲呢,初次監國,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朕這個做父皇的,總不能當真不管不顧了吧?」
江詩熒裝作被他說服,其實在心裡冷笑,平安雖是初次監國,但其實對政務並無任何不解之處。
是她,在平安監國之初,就提醒了他:「若遇上什麼難題,就去甘泉宮向你父皇求教。」
當時,平安先是怔愣,繼而很快反應過來:「母后放心,兒子省得。」
如今看來,這一番叮囑,到底不是白費功夫。
八月中,陸昭霖病癒。
這一日,早朝過後,他將一眾心腹重臣召到甘泉宮前殿。
先是問過了這些時日以來朝中的大小事件,然後,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太子這些時日,表現如何?」
大臣們讚不絕口,一個個都夸太子英明神武,不愧為大晉儲君。
陸昭霖聽著這話,不知為何,心裡升起了一絲不悅。
他並未深究這不悅,而是深深埋在了心底。
···
次年九月,秋獮。
到達南圖圍場的第二日,陸昭霖率領眾王公大臣及幾位皇子馳獵。
當日,江詩熒帶著一眾女眷們目送了他們疾馳而去,然後隨意說了兩句話,便命眾人散了,各自去鬆快鬆快。
至於她自己,難得來一回圍場,自然是要回帳內換身騎裝,再挑上一匹駿馬,也去過一把策馬奔騰的癮。
誰知,她才剛回到帳內,正準備換衣服呢,就聽外頭亂糟糟的。
「紅英,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紅英領了命出去,然後面色嚴峻地回來:「娘娘,是陛下受傷了。」
江詩熒一驚,把手裡的東西一扔,道:「走,咱們去御帳!」
等她到了御帳之後,才見原本寬大的御帳裡頭,此時已經站滿了人。
陸昭霖這個做皇帝的受傷了,其餘人等誰還顧得上行獵的事兒?自然都守在了御帳裡頭。
見江詩熒前來,眾人紛紛行禮:「臣(兒臣)參見皇后娘娘。」
江詩熒半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他們,步履匆忙直奔陸昭霖而去:「陛下如何了?」
陸昭霖見她面色蒼白,額上有汗,想來是擔心極了。心下一軟,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側:「只是有些拉傷罷了,並無大礙。」
江詩熒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殿內的王公大臣們,叫了起。
然後,她微微側過頭問:「好端端的,您怎麼就拉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