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惹郎君生氣了。」少女縮在寬大的椅子中,抿著唇悶悶說道。
沮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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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的余家人被余娘子自己三言兩語嚇走了。
常平默然片刻,原原本本地將底下人的稟報說了出來,不出意外引來了陛下目光奇特地打量。
「原來那小可憐不傻啊。」蕭焱想到人在自己面前可憐巴巴的樣子,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聯想,他以為孱弱不堪的小獸其實是有爪子的。
雖然這爪子還不到撓傷人的地步,但若是慢慢地養著,或許會很有趣?
「劉繼祥的屍體呢?」他冷聲問道。
「陛下的意思是?」常平心道余娘子有一句話說的的確很對,陛下極其討厭別人覬覦他的東西,當陛下自認為鎮國公世子的那刻,劉繼祥死的一點都不冤。
「扔到那女人的面前,讓她看看被絞死究竟是什麼模樣。常平,你親自去。」蕭焱淡淡地道,眼中一片沉寂的冰冷。
………
汪氏一干人幾乎是逃命一般地離開了城東,仿佛她們的身後有冤魂索命。
杜氏貪財膽子卻小的過分,一旦知道了余窈不再是她可以招惹起的人,連和汪氏寒暄都不敢了,草草地告別一句,就急急忙忙地回了自個兒的家。
剩下的余氏族人也是如此,跑的飛快。
這些年,她們在一旁看的很清楚,汪氏這位大伯母是怎麼對待喪父喪母的親侄女的。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就收了人一半的家財,足足十萬兩的銀子,養上百個小姑娘一輩子都綽綽有餘。
小姑娘穿著一身晃晃蕩盪的孝服剛住進去第一天,汪氏就以不祥為名請了數個僧人到府中驅邪,將那座小院子硬生生地圍了七七四十九天。
若非族老出面提到昔年林氏為女兒定下的那樁婚事,搬出顯赫的鎮國公府來,杜氏真會覺得人會不明不白地死在小院裡。
因為照她的想法,她也忍不住會動些手腳。畢竟,人才只有十三歲,還不算長成呢,父母雙亡後,小姑娘身子骨弱受點風寒一病不起是很正常的。
人死了,另一半的家財不就輕而易舉地到手了。
杜氏甚至暗戳戳地盤算,等到侄女「病死」了,她和老爺定然找上門去,最好分個幾萬兩的銀子,都是一家人,怎能全讓大房占了便宜。
與鎮國公世子的婚事護了人兩年,小姑娘及笄的時候京中一開始沒有來人,恰逢劉知府上任,汪氏就又動了心思,和小姑娘的大伯父兩人真真切切地以為婚事不成了,要把人嫁給劉知府為他們的長子鋪路。
明明白白的事兒,蘇州城大部分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一次縱是余家的族老都沒轍。
但誰又都沒想到,過不兩日,京中送來了及笄禮,在鎮國公府的威懾下,人又平平安安地過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