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族老笑眯眯地應下,又和她說了幾句到了京城後千萬記得和外家時常往來的話。
余窈頷首,認真地記下他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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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封元危滾到距離京城千里之外的蘇州任知府,蕭焱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既能堵住朝中那幫臣子的嘴,也讓他今後再看不到封元危那張永遠板著的老臉。
他悠悠然從房中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舒暢,隨意瞥了一眼昨夜戴過的丑了吧唧的面具,他用長指夾著拿起來和京中送來的奏章放在了一起。
「陛下,您醒了。方才余娘子來過又走了,黎郎將送來了從蘇州城那些官員處搜到的罪證。還有,余娘子定做的四季衣衫和首飾也都送來了。」常平眼力見兒不錯,發現陛下表情懶懶散散的心情愉悅,輕聲將他還未醒來時候的事情一一稟報。
「她過來,何事?」蕭焱眉頭皺了一下,用近乎審視的目光掃了一眼門外,語氣微有不悅,「為何又走了?」
「明日陛下啟程回京,余娘子今日一大早就去拜祭她的父母了。」常平好聲為余窈解釋。
「嗯,傳膳吧。」蕭焱對小可憐死去的父母沒有興趣,寥寥抬了一下眼皮就讓常平傳膳。
也許是因為昨夜再蘇州城逛了一圈,也或者是因為處理了一些政事,亦或許解決了一個讓他頭疼的難題,蕭焱的這一覺安安穩穩地睡了很久。
如今已是巳時過去,常平命人擺上來的算是午膳。
碧螺蝦仁、太湖響膳、櫻桃肉、醃篤鮮、紅莧菜、各色薄皮小素包,還有一道熬製了很久的滋補藥膳滿滿當當擺了一整個桌子,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得了余窈私下的再三囑咐,在飲食上,戴婆婆對府中住著的公府世子相當上心,就怕將來的姑爺對她們家娘子產生一丁點兒的不滿。
單單這一份午膳,耗費的心思與銀錢都是肉眼可見的,縱是常平也挑不出刺來。
然而,事情卻突然出現了變故。
當蕭焱一個人坐了下來,耳邊不僅少了一個人的嘀嘀咕咕,也聞不到她身上那股讓人靜心的清香,僅僅嘗了一口午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冷沉無比。
額頭的青筋也突突跳著。
「真、難、吃。」蕭焱品著那股甜膩膩的味道,胃裡久違的灼燒感涌了上來,仿佛回到了空曠深幽的宮裡。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像是在咀嚼惡臭難忍的血肉。
聞言,常平眼神微變,立刻去看提前試過菜的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顫抖著身體,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余家的膳食和之前陛下吃過的相比,壓根沒有大的變化。他們都提前試過的,不會有錯。
至於陛下為什麼突然說出難吃……他們是真的不知道哇!
口中是甜膩的味道,鼻中嗅到的是各式各樣混合在一起的氣味,尤其那盤莧菜帶著和血一般鮮艷的顏色,蕭焱心中的煩躁越來越重,多的快要從他的血管中迸出來。
他陰冷著一張臉命常平將所有膳食都撤了下去,緊接著又親手倒了一杯水將千金難換的奇南香熄滅,異常煩躁的心情還是沒有得到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