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沒發現未婚夫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她的身後,在她即將倒下的時候伸手拎住了她的衣領。
「莽莽撞撞,大清早的,跑什麼?」未婚夫穿著一件暗金色的寬袖長袍,頭戴冠、腰佩玉,模樣姣好,笑眯眯地湊到她的耳邊和她說話,可他的眼珠卻是漆黑的,帶著一股探究。
早晨空氣有些涼,余窈的衣衫單薄,她不禁縮了縮身子,搖頭說沒什麼。
蕭焱看出了她的心虛,慢慢恢復了面無表情,薄唇泛著紅色,「以後老實一些,不要亂跑。知道了嗎?」
余窈無辜地嗯一聲,再看去,那名護衛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郎君,我們是要離開了嗎?」她明知故問,暗暗將鐵牌的疑問放進了心裡。
「再等一會兒就走。」蕭焱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冷漠的目光落在客棧的門口,「任何一件事,都要有始有終。」
余窈不明所以,男人伸出一根長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動作隱隱帶著一分寵溺。
小可憐有時很聰明,有時又太傻了,真可憐啊,還是得跟著他才不受人欺負。
蕭焱揚起唇,直勾勾地看著她懵懵懂懂的模樣,又笑了起來。
約莫在余窈用過早膳後,未婚夫口中的有始有終終於露出了端倪,已經來過一次的姚府丞再次出現了客棧的門口。
和上一次不同,他誠惶誠恐地朝著蕭焱行過禮後,命人將幾個大箱子抬了上來。
「府官大人聽聞郎將夫人受了驚嚇,特命下官送來了賠禮,請郎將與夫人笑納。另外,嚇到夫人的那些賊人府官大人也已經全部捉了起來,請郎將與夫人放心。」姚府丞很識趣,壓根不往余窈的方向看一眼,但箱子裡裝的物什又大多是給女子用的。
蕭焱對此很滿意,矜慢地點點頭,說了他和姚府丞的第一句話,「你很不錯,知道本郎將的用意,青州城的事終歸與本郎將無關。」
聞言,姚府丞放下了一半的心,他的意思是不會將此事怪到府官大人的頭上了。不過,周尚書那邊……
「鑑於你與姓趙的還沒那麼蠢,我就大發善心給你們指一條明路,」男子優雅地敲了下桌面,唇角的惡意明顯,「周尚書年紀大了,脾氣控制不住,總是在朝堂上與高大人吵將起來,甚至還動過幾次手。聽說高大人的老家就在青州隔壁的府縣,與青州城離得很近呢。」
姚府丞愣怔片刻,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已經得罪了周尚書,那為何不投靠周尚書的仇家呢?剛好,盛家這樁事就是板上釘釘的把柄……
「多謝郎將指點!」姚府丞終於放下了全部的擔憂,然後高興之餘順便說了另外一件事。
「郎將是打算今日離開吧?趕巧了,褚家的郎君小娘子也是今日進京。」
聞言,未婚夫的神色還沒有變化,余窈先繃緊了一張小臉。
「郎君,我們等會兒先他們一步,讓他們的船永遠在後面,追不上我們。」余窈自從知道未婚夫和褚家有過節,就對褚家沒好感了,唯恐未婚夫心情不愉,她勾了勾未婚夫的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