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依偎著柱子,少女醞釀睡意,閉上了眼睛。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她連床底下都不敢鑽了。現在雖然夏日已過,可天氣一點都不冷,靠著柱子睡也不覺得難以忍受。
余窈覺得這樣反而很好,因為要時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被迷惑,不能被騙了,皇后之位不是她能肖想的,她愛慕的郎君身邊遲早都會有比她好上百倍的世家小娘子。
與從前那個努力學這學那期盼著美滿生活的余窈相比,如今的她沒有勇氣,只剩下了消沉。
被迫留在宮裡,被迫接受立後的聖旨,被迫選擇吉日。
沒有一樣是她主動的,盼望著的。
余窈不是不委屈,可她沒有辦法反抗,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才能有屬於自己的選擇,很不起眼不會被人在意的。
她閉上眼睛,漸漸地快要睡著了。
突然之中,余窈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騰空,一隻冰涼的大手在她的腳腕那裡扣了個什麼東西上去。
涼涼的觸感讓她睡意全無,驀地睜開雙眼,一條細細的長長的純金鍊子從她的腳腕延伸出去,盡頭是一隻小巧可愛的金鎖,嚴絲合縫地扣在床榻里側的雕花木架上。
她抬了抬腳腕,純金鍊子也跟著響動,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
「我特別命宮裡的匠人打造這條腳鏈,他說這鏈子雖細但極難掙脫,晃動的時候很是悅耳。現在一聽,他說的不錯,果然叮噹若環佩相擊。」
薄如蠶翼的帷幔之中,男人饒有興致地抓著她的腳腕晃了幾下,黑色的眸子愜意眯了起來。
果然好聽,也終究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其實原本不想逼她這麼緊的,可是當他一個人空等了數個時辰後,等來的卻是一個躊躇不敢上前的身影。
蕭焱居高臨下地站在柱子前面,看著少女面色安穩地縮成一團,腳尖正對著殿門的方向,他扯著唇角涼涼地笑了。
她怎麼就是不願意認清事實呢?嘴裡說著愛他喜歡他,可卻時刻都準備著離開這座宮殿,就連告訴她離開後他會成為一個瘋子,她也沒有徹底死心。
一股怒火洶湧地在他的體內燃燒,帶著要覆滅一切的氣勢,越燒越旺。
既然如此,蕭焱想,為了讓她完全死心,他的獠牙也不必收起來了。
他動作有些粗暴地將人從地上捉起來,弄到榻上,隨手拿出純金鍊子就扣在了她的腳腕上。
只有鎖起來,她才會老實待在這裡。
余窈聽到他含著淡淡笑意的嗓音,再看被鎖到床上的鏈子,一下子就慌了,「不好聽,郎君,一點都不好聽,可不可以幫我解了?」
她著急地反駁,形狀嫵媚漂亮的眼眸泛著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