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規矩繁瑣,也許過了年後他的婚事才能完成。
可是現在穎家小娘子寫了一封書信給他,字裡行間帶著遺憾與嫌惡,遺憾他為什麼不再是風光霽月的褚三郎,嫌惡他惡名在外手上沾滿了鮮血。
她為了不被牽連,與他退了婚後更快速地與其他人定了婚約,人都已經匆促地嫁過去了。
「真是好笑。」
清晨,他走出房門臉上帶笑,可眼中一片陰鬱。
在此之後的幾天時間裡,他沒有再睡過一個完整的長覺。偶爾在家裡遇到五娘和七娘,無一例外,兩人看他的目光充滿了驚惶與不安。
「你手裡的香哪裡來的?」盯著打鐵匠,他又問了一遍,語調平緩沒有起伏。
可越是這樣,打鐵匠的身體越是僵硬,猶疑地指了指林家醫館不遠處的一家鋪子,「大人,從那裡買來的。」
褚聞先的目光順著打鐵匠指的方向遠遠看到了一方寫著余氏香鋪的牌匾,上面的字跡娟秀清晰,仿若出自女子之手。
他心中一動,直直地邁步走去,兩步過後他又突然停下,轉身遞給打鐵匠一錠銀子,冷冷道,「把你手裡的香給我。」
接下來的兩天,褚聞先的心思仿佛就沒離開過這家新開的香料鋪子,他只要一有時間就會走到這條街上。
隱在暗處,靜靜地看著那裡人進人出,看著少女從華貴的馬車上下來興沖沖地走進去,看著少女在同為武衛軍副將的尉犇護衛下走到一邊的小販那裡買小食,再看著她提著鮮果或點心去到不遠處的醫館……
最後在那輛華貴的馬車重新出現的時候,他會冷冷一笑,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多可笑啊,那個人竟然也會有心,願意放任他下旨冊封的皇后在宮外過著舒服自在的日子。
沒有紛擾沒有規矩的束縛,臉上的笑容也和從前一般。
她甚至,身上還穿著簡單的衣裙,頭上連帷帽都沒有戴,就那麼將一張絕美的小臉坦然地顯露於市井之中。
***
離大婚的吉日越來越近,余窈試了繡上了小魚的婚服,戴了沉重的頭冠,琢磨了那一方小巧的金印。
但同時,她的香料鋪子也迎來了越來越多的客人,賣出去很多她制的香,賺了不少銀子。
余窈有些茫然,但也在平靜地接受著身邊的一切。沒有主動也沒有拒絕,她知道了建章宮中大部分宮人的名字,也能和總是找她的尚宮說上幾句話,常平在和她複述當日的流程時,她點點頭也能回答記住了。
不過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唯有在宮外的香料鋪子裡,她不會那麼突兀,像是一個無端闖入的過客,雖然裝的很認真很努力,但走入宮城的她依舊會露出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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