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前途改換名姓,小可憐,你是不是從未見到如此無、恥之人。」
蕭焱憤憤不平地抿直了薄唇,狡猾的閹人,居然將公儀的姓給改沒了,沒了這層名姓,他後來竟然難以找到殺他的理由。
褚家的那些人都該和公儀平學學,偷天換日瞞天過海,沒準他們還真的能逃脫他的眼睛。
常平竟然本姓公儀,而且是御史大夫之子,和郎君有仇!
余窈發了一會兒的呆,怪不得他知道那麼多事情,在和她說起舊事的時候,眼中的神色也有些奇怪。
「郎君,」她軟著嗓子喚他,「你沒有殺他,又將外祖母接進宮裡,我就知道不會有錯的,你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心也不全然是冷的。」
她的唇舌被壓著,含含糊糊說出的話讓人聽不太清晰。
但蕭焱掀著薄薄的眼皮笑了,她說的沒有錯,他確實知恩圖報,奈何很多人都不領情。
「其實,有時候死了未必是一件壞事,六根清淨,登上極樂,不再為凡塵所擾。」幽幽地感慨一句,他又問小可憐知道不知道現在褚聞先變成了什麼樣子。
猛然聽到褚三郎的名字,余窈誠實地搖了搖頭,從那一次醫館見面,她就沒有和他有過任何的關聯,當然也就不知道褚三郎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現在是武衛軍的……人?郎君提攜他莫非……」余窈想說難道這也是知恩圖報,不過這話她覺得不大對勁沒有說出來。
郎君明明是和褚家有仇。
「你眼中的提攜在他人看來卻是穿腸毒藥,」蕭焱很有耐心地和她說最近幾日朝中發生的大事,「周尚書那老頭壞事做多終於遭報應了,人就剩一口氣在床上吊著。他私下做的那些全被我那好表兄抖摟了出來,為民除害,褚家也算做了件好事。」
余窈愣住了,周尚書這個人她還記得。殺掉青州城外的海匪不是郎君做的嗎?怎麼倒讓褚三郎拿了證據去扳倒周尚書?
「因為我做好事不留姓名,留下的也是武衛軍的名頭。周老頭當然知道,偏偏我那表兄又進了武衛軍,褚家又在青州城,這麼一聯繫,天衣無縫吶!」
蕭焱笑的兩眼彎彎,興致勃勃地和懷裡被他折磨的小可憐說,「只要他幫我收拾了周老頭,我就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過他一次。」
他和褚家怎麼會一直糾纏下去,那些人配嗎?
余窈明白了他的意思,臉紅紅的,她是不是又自作聰明了?原來郎君也是要和褚家做一個了結的,她卻以為郎君放不下,還說了那麼多話勸他。
她想鑽到床榻底下去,不好意思地蜷縮了腳趾頭。
「可是,還有一場好戲沒有看。」男人的語氣驀地變得沉冷,「死還是活著,沒有他可以選擇的餘地,因為選擇的權力在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褚聞先的好妹妹,和那個女人除了一雙眼睛長的一模一樣的褚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