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斐見狀想笑, 又怕再刺激到他, 隔了好一會兒才假裝不在意的提了一句：「熱的話就別戴帽子了，我專心走路, 不會亂看。」
姜維扇風的手僵住, 片刻後訕訕把帽子摘了下來。因為他一直維持著最初的姿勢做在行李箱上, 這會兒是被郁斐推在手邊，他正前方對著的就是郁斐的側顏。
「唉。」姜維嘆了一口氣，決定放棄抵抗，「你怎麼跟從天而降似的，」姜維感嘆，「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今天剛好回學校，剛和老闆聊完開題，才準備回覆你的簡訊，就看見你發的朋友圈了，」郁斐溫聲解釋，「我其實也不確定你是不是還待在原地，還好……挺幸運的。」
「也太突然了，」姜維語氣誇張地抱怨，「我想好的台詞一句都沒能有機會說。」
「嗯？」郁斐挑了挑眉，微微側頭與行李箱上這個圓滾滾的白糰子對視了一眼，「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沒有一句是適合現在這個場合的。」姜維很是遺憾的樣子。之前因為琢磨過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想像中多半是約飯，大概會聊聊周邊、推薦下特色菜式、以及「你多吃一點」；如果不吃飯，大概會約在某個郊區的景點，那麼就是聊聊各自該景點的江湖傳聞、分享下各自校區的流浪貓主子、再請對方喝杯奶茶或吃塊小蛋糕。
「噗，」郁斐忍笑，「那你覺得我們現在這個場合適合說什麼？」
「說……」姜維歪頭想了想，他忽然非常自然地把下巴擱在了郁斐推著箱子的手背上，然後小幅度地用自己的臉蹭了蹭郁斐的手背，「重不重啊。」
「……」郁斐的身姿有瞬間的停滯，很快又像無事發生一般繼續往前走著，他撇過了頭，聲音有一些不自然，耳尖悄悄染上了一抹粉，「不重的。」
「哦？」姜維又一次盯著郁斐瞧了很久，忽然就笑了，「那你推著我走吧，我喜歡你推著我。」
郁斐愣了一秒，終於是沒忍不住跟著笑了：「你這人，真是一點都不見外。」
「那是跟你才這樣的，」姜維還是盯著他，語帶笑意，輕聲喊到，「海角哥哥。」
郁斐腳步一亂差點踩到自己的腳，他輕咳一聲，糾正道：「郁斐。」
「啊？」姜維沒反應過來。
「郁斐，我的名字。」郁斐說，「蔥鬱的郁，非文斐。」
「噢~~~」姜維笑嘻嘻地把聲調拖得老長，忽然飛快地喊了一聲，「郁斐哥哥~」
郁斐腳步又亂了，這一剎那熱意上涌，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姜維看見對方耳朵上忽然開始向臉頰蔓延的粉，倒是知道見好就收，他又快速補充：「我叫姜維，思維的維。」
「姜維……」郁斐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他想以後就不再僅僅只是網友了。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安靜，姜維還是掛在行李箱上，但這會兒他不再盯著郁斐的臉了，他看向了郁斐的腰。
剛開春，融雪時節還是挺冷的，郁斐穿著件長款的黑色羊毛呢外套，裡面是套頭的米色衛衣，相比姜維裹成一個球，顯得輕便又時尚。然而姜維還是不太滿意，他想起春節時候某人自拍的那張照片，再看看眼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實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