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所有世卿的必修課,要練成能言善辯,當然這個辯,因各家不同而有所不同,酈國公府就是詭辯了,什麼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這都是小事,無論平日裡再溫和的世卿辦正事時,都會變的如此牙尖嘴利起來,她們清楚的知道,在朝堂上對方不會因為你是女子而對你心慈手軟,反而會因為這點抨擊,所以,她們要比男人還要果決,還要尖銳,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家桃桃這是要玩大的?」太皇太后覺得這手法很眼熟,小聲與酈太郡道。
「我怎麼知道。」酈太郡笑言,不承認,心裡也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太皇太后見她說不,也不和她扯皮,「去,把桃桃給吾叫來。」說著還瞥了酈太郡一眼,那意思,你不說我就不會問正主了?
酈太郡輕笑,一臉的不在意,「不用叫,人來了。」
隨著她話落,酈灼華邁入了殿中,站在殿門處,對上位者行禮,「稟太皇太后,太子妃請臣帶為呈上和離書,自請下堂,煩請太子放妻。」她雙手托著一封書信。
太皇太后僵硬的轉頭看酈太郡,似在問,你教的?
酈太郡都是怔了下,她家孫女還真是敢,這種事是要徐徐圖之的,怎麼一下就挑明了?
皇后眉頭鎖緊,皇家和離可不是件簡單的事!那個女人怎麼敢!
「和離?」太子從偏殿躥了出來,兩三步來到酈灼華的面前,搶過她手中的書信,撕了個粉碎,「除非她死!否則!別想離開!」
酈灼華也不惱,「既然太子殿下不肯和離,那麼就不和離了。」她話說完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已然,行禮離開了,這一反應太皇太后與酈太郡都看愣,這就完了?
完了?當然沒有!
酈灼華要的就太子的這個反應!
當天夜裡,太子妃拖著虛弱的身體,爬上了德勝樓,從上面欲跳下時,被等著上早朝的元太博看到了,苦口婆心的勸了下來,太子妃撲在他的懷中放聲痛哭,將多年來和委屈全都哭了出,直至虛脫昏了過去。
元太博心裡也不好受,這個孩子是他教過的,天資過人,對文章有獨特的見解,是棟樑之才,她本有一番宏圖,卻被困在高牆之中,如今想脫身,只能求死,她的命運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
早朝上,以酈灼華為首的世卿們,上奏摺參太子寵妾滅妻,苛待髮妻,虐待髮妻,導致髮妻接連小產,有違反婚書上的承諾,請求陛下廢去婚約,放婁韻溪歸家,還其爵位。
「朕三思。」豐堯帝說完後,便退朝了,然而,第二日,元太博上折請陛下廢除太子與婁韻溪的婚約,豐堯帝還是回了句三思。
到第三日,宮門外,曾經婁閣老的學生們聯名上奏,請陛下廢婚約,放婁師妹歸家。
到第四日,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婁府三歲的小公子請旨入宮,抱著太爺爺婁閣老的牌位,要接姑姑回家。
「陛下,我家就我和姑姑了,您把姑姑還給我好不好?」稚嫩的聲音,單純的眼睛,讓人心軟。
豐堯帝心裡卻憋著火,這始作俑者是誰不言而喻。
秘密出宮直奔酈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