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再次打開,他側頭看,酈灼華慢步走了進來,將披風脫下交給了連蓉,慢步走到十公主懷霖依的面前,笑言問她,「小依這是怎麼了?」
原本誰問也不說委屈的她,抽抽鼻子,推開給她包紮的御醫,雙手抱住酈灼華的腰,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表姐!有人欺負我!我好疼!表姐要給我做主啊!」哭天喊地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這一哭,呂孝先懵了,眾世卿齊捂額,這丫頭!好的不學,這是要整死呂四兒啊!
酈灼華被她一抱先是愣,而後捏著她的後脖子,將人的頭拉開,「蹭我身上了。」十公主懷霖依僵了下,扭過頭,在宮女遞過的手帕上用力擤了下,扭到另一邊,衡皓陽手拿溫熱的帕子給她擦了把臉,完事後,她又把臉埋酈灼華腰上。
「表姐給我做主……」撒嬌的味道十足。
「好,我給你做主。」酈灼華手指輕撫著她的頭髮。
這頭十公主懷霖依還沒開始說事情的始末,那頭呂孝先的隨侍先開口,「酈世卿不可輕信十公主一人之言,這事情錯不在我家……」
他話還沒說完,酈灼華冷眼看去,「掌嘴。」她話音一落,侍衛上前,將那隨侍踢跪在地上,刀銷掌嘴,兩下下來,那人已經是一嘴的血。
「酈世卿這是何意?」呂孝先鐵青著臉問酈灼華,「鄴陽的官員就是這樣不問對錯?」
「敢問這位牧州郡侯四子,是你傷了十公主,是與不是?」酈灼華腰被十公主懷霖依抱著不放,她側半身目光清冷的看著呂孝先。
「是,但……」他剛想解釋,她接著問。
「現下你又咄咄逼人的想定十公主的罪,傷了皇室還死不悔改,與刺王殺駕有什麼不同?呂孝先你真是好樣的!」酈灼華聲音銳利,讓人心頭一顫。
「我只是與十公主相中的同一隻獵物而已,酈世卿給我定下這樣的罪?當真是欲加之罪!」呂孝先依舊梗著脖子與酈灼華爭辯,世卿們默默給他燒紙。
跟酈灼華講理?還是跟發怒中的她,瘋了不成?
酈灼華伸手將十公主懷霖依推到衡皓陽懷中,轉過身,整理了下衣服,接過宮人遞過的帕子擦手,丟回帕子,一步一步走向呂孝先,「你父才只是州府郡侯,見了本世卿都要行半禮,你一介草民,入帳不向眾世卿行禮,不與本世卿見禮,不跪太皇太后,目光直視公主,呂孝先你好大的膽子!」
明明比她高大的呂孝先被她的話驚的跪在地上,而她繞著他走圈,「牧州郡侯就是這麼教子的?到了鄴陽還是如此目中無人,敢傷皇族,在牧州可是自立為王了?你呂家想要謀反不成?」她一聲呵,讓他心頭巨顫,此時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他跪爬兩步對著太皇太后叩首,「太皇太后明見!並無此事!莫要聽酈世卿胡言!」那一副正氣凜然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