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蕭衍雙手枕在腦後看著懸樑,心裡是惆悵不已,倘若是陸玄之日後再發病恐怕不會有他在。
現在陸玄之身嬌體弱,哪哪可都要多擔待些。
齊蕭衍情不自禁的再次伸指撫唇,舌苔還有些隱隱作痛,唇齒留香,他翻身而起,還是去陸玄之院子裡看看。
拿著藥的家丁此時也已經到了陸玄之院前,輕輕叩門,深院靜雅,銀月浮光。
晚風扶夜,戲鈴婉轉。
陸玄之披衫起身,迎著月色開門,家丁見到陸玄之微微屈膝:「夫人,這是將軍讓我進宮給您尋的孕麟丸,此番過來叨擾,還請夫人恕罪。」
家丁在夜色中一臉諂媚,陸玄之借著月色將孕麟丸盡數收下,握在手心裡一股濃烈的藥味襲來。
「多謝,你也辛苦了,沒什麼好送的,這點銀子,拿著吧。」陸玄之從腰間摸出一塊碎銀,家丁看著眼冒星光,雙手接過這沉甸甸的銀子。
「多謝夫人,倘若日後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夫人儘管開口就是。」
家丁嘿嘿直笑,陸玄之還真是闊綽,都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給得多能做的也就越多。
「夫人這是想收買我的人嗎?」齊蕭衍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隨著他慢慢接近,挪出黑夜的庇護,隱隱的月光下他闊步走來。
家丁低下頭,拱手行禮後轉身離開,齊蕭衍慢慢行至他跟前,看得越發的清晰,亘古不變的是他眼神里那一抹輕浮。
陸玄之轉身:「進來吧。」冷然的聲音傳來,齊蕭衍挑眉抬腿跨進去。
風月無邊,此時這個院子裡依然有暗香涌動,齊蕭衍闔上門落鎖。
陸玄之瞧見他的動作,心裡不免生出一股煩憂之色,拉拽長衫的手不自覺的開始抓緊裡衣。
倘若他突然撲過來,陸玄之還能顧住自己,齊蕭衍在他身後娓娓而來,燭光輕顫。
院中靜謐,陸玄之披著衣服坐下,兩人都沒束髮,長發襲腰。
陸玄之一臉的冷峻,倒是平添幾分俊色,在燭光下,眸中泛著光影,看著齊蕭衍如墨般的眼眸晶瑩剔透。
陸玄之當著他的面服下孕麟丸,濃烈的氣息直衝鼻腔,也讓他面露苦色。
齊蕭衍繞到他身側,伸手剛剛捻上他的髮絲,陸玄之警覺的站起來,青絲從指尖溜走留下陣陣余香。
「要留宿?」陸玄之開口就不盡人意,倘若是不會說話,靜靜地端坐能讓人嚮往幾分。
「這裡本就是齊府,我的院子,我想去哪去哪,你是我的正房夫人,我來你這不應該是理所應當嗎?」
齊蕭衍直接坐在床榻上,陸玄之站在那不知該如何與他共處,是他自己把齊蕭衍招進來的。
「我乏了,我與柳風擠擠,你睡吧。」陸玄之扶額,放下手後,眼神里也的確參雜著困意,說著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