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面具後整個人越發的意氣風發,被周南絮牽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滿滿的都是疏離。
他不露痕跡的將自己抽脫出來,周南絮噘著嘴。
細細的品味著陸玄之的眉眼,一開一合,像是舒展開的畫卷,寫滿了秀麗山河。
微微低垂,又好似嬌花浮水,潺潺而去,周南絮不停的在陸玄之身邊打轉。
齊蕭衍見他脫離出來,眸光才挪動開,齊夫人坐著幾人的神色他都盡收眼底。
陸玄之抬眸小心翼翼的看著齊蕭衍,好似一個做了虧心事的賊,眸光隱晦且怯懦。
齊蕭衍穿著黛紫色圓領廣袖袍,金絲銀線交織共同在雙袖與胸前繪出花紋,像極了高枝聳立在塘中的菡萏。
含苞欲放,腰間的金玉革帶將他襯得甚是偉岸,一臉的陰鬱之氣對方才周南絮的親密格外不滿,哪怕是陸玄之最後躲開。
兩人站在一起堪稱一絕,齊夫人輕咳一聲,周南絮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
抬手作揖屈膝賠禮:「方才有些失禮了,還望夫人,將軍莫要怪罪。」
周南絮還記得被姐姐禁足整日提筆寫戒,倘若是再犯,姐姐怕是不會這麼容易放她出來了。
齊夫人輕言一笑:「郡主言重了,我家新媳能得郡主歡喜,那是福氣。」
陸玄之抬眸,齊夫人順勢使了一個眼神,陸玄之會意後拱手道:「是,郡主歡喜實乃在下福氣,不過臣以嫁人,日後郡主還是莫要再與臣有過肌之親。」
陸玄之後退一步,滿臉都寫著惶恐,周南絮咿呀一聲,帶著姑娘們慣有的嬌柔聲,還跟個孩子似的擺動雙手表達不滿。
齊蕭衍隨後也輕咳一聲,他的眸光帶著幾分冷意,握拳抵唇斜視的眼眸中不難看出充滿了敵意,而周南絮嗅到的是殺氣。
周南絮咽咽唾沫,將剛才矯揉造作的一面完全收了回去,陸玄之立於齊蕭衍身後,眼神里隱隱有些慶幸。
「將軍恕罪,方才有失禮了。」周南絮埋著頭,抬手將自己的臉遮住。
從小到大她就怕如同姐姐那般凜冽的眼神,身影隱隱顫動,膽怯的抬眸盯著齊蕭衍的臉色。
果真,習武之人莫要輕易招惹。
齊蕭衍眸中戾光稍有緩和:「今日郡主來得不巧了,給母親請安後,我們要一同前往軍營,利器刀槍恐傷郡主金體。」
齊蕭衍拱手,實屬是耐著性子在和周南絮說話,周南絮一聽,淚眼婆娑的看著陸玄之,他也是一副恭敬姿態。
「倘若軍中有要事處理,還是早些去吧,莫要誤了時辰,讓手下人笑話。」齊夫人開口,齊蕭衍頷首,向母親致意後,拽著陸玄之的手腕風風火火的走了。
周南絮遙望半天,終是沒有挪動一步,抓緊手中錦帕,直至眸中不再有那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