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肅靜的宮牆間,周顏兮穿著淺雲色交領馬面芙蓉裙迎風款款而來。
風吹動她的裙擺在高牆之間,周顏兮就像一束獨開的白梅,清風拂過她的流蘇簪。
陸玄之定定的看得出神,耳邊突然傳來唰的一聲。
陸玄之猛然回過頭,第一鞭已經落下,落在齊蕭衍的肩頸處,痛感很快傳遍全身。
齊蕭衍仰頭低吟,被捆住的雙手攥緊,連帶著架子都有幾分晃動。
隨後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陸玄之看著在烈陽下已經開始滲血的齊蕭衍。
疼痛襲遍全身,外衫已是血肉模糊。
鹽水夥同烈陽更是讓他抓心撓肺。
長鞭上的鮮血滴落在刑台上,一條條的血痕,看著觸目驚心,陸玄之閉著眼,風一吹迎面而來的也是一陣血腥味。
陸玄之的心尖傳來一陣陣涼意,雙手垂於袖子下暗暗攥緊。
齊蕭衍垂著頭,滿身的血污都難以看出他是個完整的人,裡衣裹同皮肉粘連在一起。
一張臉更是毫無血色可言,周延鈺立於刑台之下,風中帶著血腥,若是沒久經沙場,見慣了這駭人的場面,見到這恐怕已是暈厥過去。
「皇兄!」周顏兮來到兩人跟前屈膝行禮,無不透著端莊大方。明眸皓齒,仿佛身處百花中瞧見一朵不同尋其他花枝耀眼的牡丹,一枝獨秀,流芳暗翔。
周延鈺抬抬手,示意不用拘禮,抬眸周顏兮兒目光盡數落在陸玄之身上。
扶桑俊逸,玉質金相。 立於長燈之下那便是一尊玉面神像,潤眼含花,如一汪清泉,潺潺流意花自去。
周顏兮眸中帶著幾分惋惜,又有著想伸手要將他緊緊握住,卻又痴迷他如風那般的神采奕奕。
只能看著他如沙那般從指縫間流走,又歸回於她抓不住的蒼穹之巔。
周顏兮眸中多了幾分哀傷,垂下眼眸一陣風沙吹來,覺得睜不開眼,眼眶反而還有些酸。
「郡主!」陸玄之拱手輕輕喊了一聲,並無過分逾矩之行,周顏兮微微頷首。
此時一位身穿玄青色的侍衛暗聲走來,拱手行禮道:「陛下,行刑已完,齊將軍已暈厥。」
周延鈺淡淡頷首,看著刑台上氣息淡薄的齊蕭衍。
這個齊蕭衍現在若不好好敲打,日後有了菱角便會將他這個皇帝都不放在眼裡。